任菲琳提起成家,秦沫儿并不敢说得太多。
因为她一来不清楚那被任菲琳称为老朋友的女人的身份,二来不知道成家现在在任菲琳心目中到底意味着什么。
她知道,任菲琳曾经差一点就嫁进成家了。
这事儿当初闹得那么大,又有几个人不知道呢?
不过……
听说成家现在已经倒了。
她当初没能嫁进成家,也算是一种幸运吧?
秦沫儿暗暗想到。
“是啊,当年的成家……可惜了。”
任菲琳那张仍然娇美动人的面庞上浮现一丝淡淡的怅惘。
秦沫儿揣摩任菲琳的语气,似乎对成家仍然是有感情的。
便立即附和道:“是啊,真可惜,成家当年在承北也是数一数二的呢,听说成家的两位大少也都长得跟明星似的。”
这话果然令任菲琳十分受用。
她唇角微扬,露出了一丝梦一般的微笑。
“是啊……当年的烈哥哥,真的是……”
说着说着,她的心头猛然一痛。
“都怪她。”
她的脸色忽然冷下来,与此同时,眼神怨毒地朝那个坐在角落戴着渔夫帽的女人射去。
秦沫儿听得也是唏嘘,按道理来讲,那位成家大少可是对任菲琳始乱终弃了——
不是说她当年都主动献身了,结果还是被成大少悔婚了么?
怎么任菲琳看起来还是对那位成大少念念不忘呢?
这么说来的话,那个戴着渔夫帽的女人应该就是……
任菲琳当年的情敌咯?
秦沫儿瞬间什么都明白了。
却见任菲琳改变了原定的去二楼的路线,径直朝那女人的方向走去。
秦沫儿虽然一
心只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但到底只是个陪玩,任菲琳要去哪儿,她还不得跟着?
要说陪任菲琳这件事,其实也有风险。
毕竟任菲琳大着个肚子,万一出什么事儿,肯定得怪她没照顾好。
也许是这个原因,原先那些捧着任菲琳的人,最近都不怎么积极了。
秦沫儿咬咬牙,心里想着富贵险中求,现在这紧要关头把任菲琳伺候好了,将来等她生下大胖小子,一高兴,在她老公面前吹吹耳边风,肯定给自己家的好处大大的啊。
她知道自己姿色一般,要想出头得靠自己的脑袋,所以,性情格外温和,格外善于忍耐。
唐笑正低头用吸管喝着柠檬气泡水,忽然旁边两个人停下来。
她侧头一看,见一个女人正笑微微地望着自己。
“笑笑,好久不见啊。”
唐笑讶异极了:“任菲琳?”
再一看,果然就是先前从外面进来的那个穿灰粉色长裙的女人。
她旁边那女孩看起来比她要年轻一点,穿着一身质地精良但不怎么出挑的深灰色风衣,齐耳短发别在耳朵后面,露出耳垂上闪闪发亮的钻石耳钉。
她模样平平无奇,脸上也没多少表情,倒是比任菲琳看着要沉稳许多。
“是我,怎么,很意外吗?”
任菲琳仍旧笑着,只是语气有点轻飘飘的,藏着几分讥诮。
唐笑对任菲琳这副态度倒是不奇怪。
任菲琳恨她,她是知道的。
哪怕任菲琳现在结了婚,怀了孕,也还是恨她。
说不定,任菲琳对成烈也是真爱呢。
唐笑想到成烈,又想到当年和任菲琳的那些过往,只觉得往事如风,带走了曾经的岁月。
她们都不是当年的她们了。
她如今看到任菲琳,心里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毕竟,任菲琳已经嫁人了,成烈也已经去世了。
她和任菲琳之间,按理说,不会再有任何纠葛。
而任菲琳毕竟还是她的好友严凌至今心心念念的女子,看在严凌的份儿上,她尽量对她客气些吧。
“好久不见。”
唐笑笑了笑,说:“看样子,你过得不错。”
任菲琳眼中的讥讽更甚,语气也克制不住的刻薄起来:“不然呢?唐笑,你以为你如愿得到烈哥哥,你就一定会过得比我幸福吗?还是说,在你眼里,我始终是你的手下败将?”
“……”
唐笑皱了皱眉。
任菲琳的声音有点儿大,已经引得旁边的人朝她这边看了。
要是再这样下去,没准儿待会儿慕子豪就会发现她了。
于是她压低了声音说:“我没那个意思,任菲琳,你过得怎么样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所以,咱们俩都该干嘛干嘛,也不必强行叙旧了,你说呢?”
她巴不得任菲琳快点离开,不然待会儿裴远晟回来了更麻烦。
可是任菲琳根本没这个打算。
对于任菲琳来说,她的人生已经没有任何意义,对肚子里的孩子她没有半分爱意,纯属完成一个妻子的任务。
她不爱孩子的父亲,也不爱肚子里的孩子。
她爱的人从来都是成烈。
得知成烈死了,她在家哭了好几天,为此还换来她老公醉酒后的几个耳光。
呵……
世上男人都一个样,只除了成烈。
但成烈死了,她这辈子再也没有见到他的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