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景异收回眺望的目光,左右观察了一阵,一些叛军武将正在聚集部下列队。阮景异下令的弓箭手,也纷纷聚拢到了一起。
“弓箭手!”阮景异向前挥了一下手。武将们便吆喝着带着人前进,距离国王jūn_duì 伍的数十步时,弓箭手便陆续开始齐|射。
大路上的国王军不断有人中箭倒地,同时也在陆续用神枪还击。“杀啊……”叛军步兵一阵大喊,拿着刀枪木盾再次冲了过去。
前方尘土弥漫,人影混乱,许多人已杀作一团。国王军不断有人在向东边、北边溃逃。阮景异截断北
面道路,实在没甚么困难。国王军的军阵太单薄了,很容易被从侧面击穿。
阮景异观望南边,远处的国王军中军、似乎要难啃得多,中路不断有叛军将士溃逃,铳声也是更加密集。
他拍马向前走了一阵,看到旗帜便喊道:“传令前军将士,向东南迂回,合围敌军中军!”
“末将遵命!”身边的随从立刻拿着令旗回应了一声。
阮景异不是很卖力,但看眼下这场面,他也懒得管那么多了。想想,他也不是很在乎国王陈正元的性命。
就在这时,南面的黎利部忽然开始后退了!
数骑举军旗奔了过来,他们循着阮景异的旗帜、策马近前,其中一人说道:“西南边突然出现了大股明军兵马,平定王下令各部立刻后撤!阮将军,请到中军商议军务,北路由副将统领。”
阮景异道:“末将遵平定王令。”
他的心头很慌。明军忽然出现在这种不可能的地方,黎利估计已经起疑。
阮景异一边硬|着头皮向南骑行,一边观察着周围的大批叛jūn_rén 马。他想骑马忽然逃跑,但是这么多叛军、一箭恐怕就能让他下马。
那传令的数骑很快上来,前后“护住”了阮景异。阮景异无计可施,只好跟着向南骑行。
不久之后,阮景异便见到了朝着西边行进的黎利等人。黎利与阮荐都用冷冷的表情,面对着阮景异。
阮景异行礼道:“末将拜见平定王。船寇都在河东(海阳市附近),怎会出现在南方?”
阮荐道:“坐船。当初柳升攻清化,不正是如此?问题是明军南下的时机,怎会如此恰当?”
阮景异怔怔道:“陈正元是个诱饵!”
“哼!”黎利发出一个声音道,“把他给本王绑了,带走。”
阮景异惊道:“平定王,末将忠心耿耿,平定王万勿听信谗言啊!”
“住口!”黎利骂道。
几个人拍马上来,将阮景异绑到了马背上。
这时阮景异挣扎着回头观望,见国王军根本没敢追击。过了一会儿,他又小心问道:“平定王,明军距离多远?”
阮荐接过话,答道:“还有二三十里,幸好我们在那边留了人。”
阮景异忙道:“那我们还有机会,何不先除掉陈正元?”
黎利道:“明军的骑兵很多,你不知道吗?现在不走,本王的人马便要丢光!”
阮景异顿时觉得,自己应该要完蛋了。黎利没有立刻一刀把他砍死,说明还只是猜忌;可一旦回到山区,阮景异将面临着甚么,此时简直不敢想象。
明军居然在二三十里外、便被黎利的人发觉了,远水救不了近火。一阵冰冷的绝望,已笼罩到阮景异的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