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太感谢你了范记者。现在全民族都在倡导建立抗日统一战线,我们实在不愿意做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不管是中央军还是地方部队,都是华国的国防力量,我们应该枪口一致对外,而不应该自相猜疑,搞内耗。范记者,拜托了。我还是那句话,你的笔和舆论的力量一定会让某些人迷途知返的。”沈修文连忙握着范长江的手一番义正严词地言辞后,不露痕迹地向范长江恭维道。
“孙将军,沈将军,你们放心吧。你们都是抗日英雄,指挥千军万马和霓虹军浴血奋战。我作为一名记者,就是要用手中的笔去抗日,去揭露真相。”范长江也是一脸激动地说道。
武汉军事委员会,委员长办公室,蒋委员长还在伏案工作。如今华北危急,华东又失守了半壁江山,作为一国的领袖,蒋委员长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笃笃。”办公室的门敲响,侍从一室第二组组长沈修德拿着一份电文敲门进来,“校长,七十二军急电。”
“什么情况?”蒋中正停下手中的笔,抬起头微微皱起了眉头。
“他们遇到麻烦了,刘汝明禁止他们通过张家口。”沈修德一边回答,一边恭敬地把电文放到蒋中正的面前。
蒋中正一听,连忙接过电文看起来。
“娘西皮,胆大包天。刘汝明他想干什么?想当汉奸吗?”蒋中正看完电报上的内容,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怒骂道。
“校长,七十二军的先头部队后天就要进入察省,一旦受到阻拦,势必无法在预定时间到达南口一线布防。南口是察、晋、绥的门户,战略位置极其重要,绝不容有失。是不是直接下道命令给刘汝明,让他必须无条件让七十二军通过,并且将怀来、南口一线交七十二军接防。”事关自己弟弟的部队,沈修德也小心翼翼地说道。
“我下的命令有用吗?我命令宋明轩让他抵抗,而他却忙着撤军向日本人求和。真是丧权辱国。”蒋中正重重地把电报拍在桌子上,怒道。
校长积威,沈修德吓了一个机灵,当即不敢再说什么。安静的办公室中只剩下蒋中正粗重的呼吸声。
良久,蒋中正才重重地吐出一口气浊气,抬头看了看肃立在一旁的沈修德,语气缓和道:“仲良,我刚才不是冲你。我是恨宋明轩、刘汝明之流,为了个人的地盘、私利,罔顾国家的安危。你和你弟弟光复,都是我的好学生,都是好样的。”
“谢谢校长夸奖,学生和舍弟不才,愿为校长分忧。”沈修德连忙立正道。接着,又一脸担心地指了指桌上的电文,道:“校长,那您看该如何给七十二军回复?”
蒋中正再次拿起电文,微微沉吟了一番,拿起笔在这封“拒绝友军接防,影响抗战”的电文上批示道:“此电交军委会副委员长冯玉祥将军处理。”递给沈修德道:“你亲自把这封电文送到冯副委员长的家里,请他处理,并且把处理意见带回来。”
“是。”沈修德接过电文一看,心中不由苦笑,校长这个时候还惦记着报复一下他那位焕章兄。
冯玉祥自中原大战后,作为失败的一方,被迫解除兵权下野。九一八事变后,他又借抗日之名积极收拢旧部,想重振雄风,但又在中央军的重兵包围下,被迫再次辞职。虽然民国二十四年出任军委会副委员长,淞沪会战期间又一度出任第三战区司令长官,但是也不过是空有其名,没有半分实权。所以这位焕章兄多次公开发表讲话或者在报纸上写诗嘲讽蒋中正不抗日,以发泄心中的不满。蒋中正此举,无非是因为刘汝明当年是冯玉祥西北军系统,经冯一手提拔起来的将领。你焕章兄不是天天喊着要抗日吗?现在中央真心要抗日,而焕章兄你的老部下却从中作梗,到底是谁真的抗日,还是谁在唱高调?
尽管沈修德清楚那位焕章兄绝不是省油的灯,校长这么做也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但是作为下属他只能亲自赶赴冯副委员长的官邸,将电文交给冯玉祥,并且等待冯的处理意见。
披着一件土蓝色西北军士兵服的冯玉祥,接过电文,看了一遍之后,瞟了一眼笔挺站在自己面前的沈修德,不由冷笑道:“看来,你们校长是想将我的军呀!放心,我冯玉祥绝不会象他那样,是个徇私的人。”说着,冯玉祥龙飞凤舞地在电文上写下几个字后,递给沈修德道:“这就是我的处理意见。”
冯玉祥的处理意见就是在蒋中正的批示下来写下了“如报属实,请依法拿办。”
看到自己这位焕章兄的回击,蒋中正哭笑不得。这不是政治流氓惯耍的手段吗?如今大敌当前,对于华北的各种势力,蒋中正只有安抚,为的就是抗日。如果真的把刘汝明剿灭了,依法拿办了,这不是自毁长城嘛。无奈之下,蒋中正只得亲自打电话给他的焕章兄,请他从中转圜,让刘汝明赶快放行,并协助第七十二军沿长城市防。
好在这位焕章兄在接到蒋中正的电话后,认为自己的面子和里子都有了,这才勉强同意,让自己原来的副手鹿仲麟前往张家口说服刘汝明。
放下电话后,蒋中正重重地舒了一口窝囊气,无力地挥了挥手道:“给七十二军回电:中央已经派军委会委员鹿仲麟北上说服刘汝明,七十二军可向大同集中,戒备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