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听着王师长的话,我才知道原来敌人早就全面展开行动了,只是我们还不知道而已。
“崔团长,崔团长……”电话那头传来王师长的喊声。
“到!”
“有解决的方法吗?”王师长问着:“咱们的伤亡很大啊!听说78师的同志只一天就损失了二十几名打冷枪的战士。你也知道。这些战士都是我们从jūn_duì 里精选出来的神枪手,这么大的伤亡,咱们损失不起啊!”
“这个……”我心中闪过一丝苦笑,迟疑了下终于回答道:“王师长,最好的办法就是让战士们暂时不要走出坑道打冷枪!”
电话那头一阵沉默,我知道说出这句话意味着什么,这句话的另外一层意思,就是承认输掉了这场战争、接受了被敌人封锁在坑道里的现实。这对于志愿军中的任何一个人都是难以接受的。
但这又有什么办法呢?美军早在几十年前就开始了对狙击手的训练,他们的狙击手不但有经过专门的训练,还配有先进的瞄具。一想起那个曾经和我对决过的英军狙击手我就头皮发麻,尽管他已经死在了我的枪下。
反观志愿军战士,他们在战斗中一向都是猛打猛冲,根本就没有狙击手这个慨念。就不用说打狙击了,就算是说起“打冷枪”,还有很多战士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手中的步枪也都是没有瞄具的莫辛纳甘……
现实的差距是明摆着的,我手中的这只部队还算好,在潜伏和伪装上都做得很到位,其它部队就并非如此了。正如王师长刚才所说的一样,一日之内78师的冷枪部队就损失了二十几人,如果按我们一个师能凑出三、四十名神枪手的话,这一下就损失了半支部队了。
“崔团长!”沉默了一会儿,电话那头再次传来王师长的声音:“刚才的话我就当作没听见,我不希望再听到你说第二次。没有办法也要给我想出办法!明白吗?”
“是!”我无奈地应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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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对付敌人的狙击手呢?”回到我的指挥部后,虽说我已经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但躺在床上就是无法入睡。只要一闭上眼睛,一个个志愿军战士倒在敌人狙击手的情景就会跃入我的脑海。
于是我就在想,就算没有我的话,志愿军的冷枪冷炮运动不早也很成功的吗?那么史上的志愿军们又是怎么取得冷枪冷炮运动的胜利的呢?在这其间不是还出现一位狙神张老吗?据说他一个人用了四百多发子弹干掉了两百多名敌人,这两百多名敌人大多数是美军,其中还有美军专门派来对付他的狙击手。
但随后我很快就想明白了,这就是志愿军的成长啊!由完全不知道“狙击手”是什么,到后来开展了一场轰轰烈烈的狙击战,并且还在这场狙击战中逐步取得了胜利。只不过这个成长。却是以无数志愿军战士的牺牲为代价的……
狙击手最重要的是什么?
我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问着自己,可叹自己虽自诩为一名狙击手,这在相当大的程度上还要归功于附身的这个身体,但现在要总结自己以往为什么会成功的击败对手时,却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也许狙击手最重要的是一种本能吧!又或者是像王显儒对地雷有一种天生的嗅觉那样,狙击手对潜大的危险也有一种天生的嗅觉!或者说是一种分析能力、判断能力……我不由想起以往战胜对手时,往往是因为观察到了一点点迹象,再从这点迹象分析、判断出了对手的位置,从而抓住了先机。
正因为有了这些,再加上一点点的运气,所以我才能在实力不如对方时毙敌于枪下。
但就算这些是对的,其实也没有意义,因为人的本能、天生的嗅觉、还有分析能力、判断能力并不是能够通过学习就能得到的。我必须要有一种傻瓜式的方法,能够在总体上迅速提高战士们总体的狙击水准,这样才能达到把志愿军战士的伤亡减到最低的目的。
那会是什么呢?
我试着不往那么深的方向去想,从表面上看,狙击实际上就是潜伏、观察、找到目标的位置,然后一枪将其对手击毙。
最后一点是我最不用担心的,因为能被选为冷枪部队的战士都是jūn_duì 里百里挑一的神枪手,他们的枪法一点也不会比美军的狙击手差。潜伏我也不必担心,因为志愿军战士一向都是弱势装备下与敌人作战,从小日本、打国民党开始,就在学习潜伏了。现在对付美国佬的时候,甚至十几万大军潜伏在森林里也不会被对方发现。这也是为什么我手中的这支冷枪部队会这么快就适应了潜伏作战的一个重要原因。
那么剩下的,就只有观察找到敌人的位置了。没错,志愿军战士与美军的专业狙击手之间最大的差距,就是我们找不到敌人的位置,而敌人却可以。
试想,敌我双方狙击手、神枪手全都潜伏在白雪皑皑的荒野里,敌人因为受过长期的专业训练而总能凭着蛛丝马迹找到我军神枪手的位置,而我军的神枪手却是敌人开枪了也无法准确而迅速地找到敌人的位置,而让对方逃之夭夭。
观察!观察!
可是大多的志愿军战士都是大大咧咧的,特别是我现在所在的26军,26军的前身可是华东野战军,军中大多数战士都是五大三粗的山东人。他们最擅长的就是在战场上冲锋陷阵、攻营拔寨,现在突然间让这些山东汉子学会观察……
我绞尽脑汁地搜索着脑袋里的资料,猛然间回忆起曾经看过一个纪录片。说的是德军训练狙击手观察时,曾让那些学员用本子记下自己所看到的环境和景物,当这些环境有所改变时,比如说第二天某个地方突然多出了一颗树,那就是重点观注对像了!
没错,就这么办!
想到这里我猛地从床上站了起来,钻出坑道就朝战士们的坑道走去。
“崔团长!”
“崔团长!”
……
当我走进坑道时战士们都已经睡下了,但他们也不愧是从志愿军部队里百挑出来的神枪手,只听到坑道口哨兵的一声叫唤,就一个个从地上爬了起来站直了身子。
“同志们!都累了吧!”看着战士们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我心里不由有了一丝歉意。
“不累!这才只有一天没睡不是?”杨振山拍了拍胸膛说道:“团长,听说你们第一批入朝的部队,好多人打起仗来三天三夜都没合眼呢!咱们哪能在你面前叫累呢!”
“嗯!”我满意地点了点头,咬牙命令道:“明早四点进入潜伏位置,地点我军阵地反斜面,潜伏位置以安全为主。要求每名战士除了带上枪和子弹外,还要准备一个本子和一根铅笔。把看到的东西,包括灌木丛、石头、小山丘、谷地全都给我画下来!”
“啥?让咱们画画?”闻言所有的战士都愣住了,几十双眼睛齐刷刷地向我投来了疑惑的目光,全都不知道我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