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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皮埃尔的倾诉,安德鲁仍面无表情地盯着对方,试图从他那躁动不安的眼神里察觉一丝说谎的味道,但安德鲁失望了,凭借着自己的经验与直觉,知道这个算是小半个同胞身上,看不出任何对将军本人不利的信息。
于是,将军问道:“找我有什么事情?”安德鲁在明知故问,那是他不太喜欢皮埃尔商人式的狡诈,花了这么多工夫与代价想要见到自己。
皮埃尔感觉到将军不快,厚颜无耻的他依然说了出来,“我想投靠将军!”
“你有什么本事?是射击骑术,还是调兵布阵?”安德鲁嘲讽道。
“都不是!我很无耻,什么卑鄙的事情都能做,而且做的很好!”皮埃尔咬咬牙,低声地说出了他不想说的东西,因为面前的将军给了他太大的精神压力。
“哦,这的确很意外,但对于我有什么帮助?”安德鲁惊讶于对方的直率,但并不想就此接受他。
“我可以花20个里弗尔从威尼斯商人那里换来价值20金法郎的茶叶,这是商业行为,能为你的jūn_duì 在军需供应上获得额外利益;在言辞上,我的辩论才能无人能及,至少在学校如此。可能将军不知道,我结识巴黎市面上几乎所有的交际花,还和其中不少有过亲密接触;另外,我通晓巴黎的市井民情,并与当地的地痞流氓保持着良好的合作关系。即能为将军查证任何小道消息,也能为将军散布流言蜚语。我的加入绝对可令将军获得莫大的益处!”皮埃尔越说越流利,也越说越有自信。卑鄙写在他脸上,无耻挂在他胸前。
“你说的这些对我而言,都不需要!”安德鲁听得有些不耐烦,内心十分讨厌这个流氓无产者,收起短枪想起身离去,却被急性的皮埃尔一把拉住。
“将军,请相信我,皮埃尔还能为你带来最想要的客人!”看到安德鲁一脸的愤怒,皮埃尔赶紧松开了手,低声哀求道。
“你既然这么有本事,为何不投靠他人。”安德鲁还是归到位置上,虽然他想听听皮埃尔能为自己带来什么样的客人,但先忍住了,因为不想让对方抓住自己的任何把柄。
“没有人能接纳我,因为是个贵族同情者的儿子。”皮埃尔说到这里,面容有些悲哀,但仍在往下叙述:“贫民党人欺负我,剥夺了我的一切家产;暴发户们看不起我,那是我穷,没有任何财物可以贿赂他们;当政者鄙视我,因为同交际花们混迹在一起而加以排斥。尽管自己曾试图迎合他们,却没有任何成效。而你,将军,我们算是同胞,你无根无据,正需要我这样的忠实走狗为你效劳。”
注:法国人所说的走狗是褒义词,并非国人想象的骂人话!
“如何体现你的忠诚,我需要证明!”安德鲁随口问道,那是他不以为然。
“我可以透露给将军,任何达官贵人的个人隐私,绝对真实可靠,包括你的未来岳父,巴拉斯委员。还有,埃贝尔份子正在策划一场市民暴动,不过,时间上还没最终确定,那是巴黎公社的肖梅特检察长并不支持他们。我的同胞,这可是个大买卖啊!”皮埃尔又次压低了嗓音,讲出个秘密来。
“哦!”安德鲁再度听到“同胞”的字眼从这个无赖嘴里蹦出,感到异常恶心,但还是被皮埃尔的第二句话所吸引。历史记录着埃贝尔的起义计划十分周密,只是在最后阶段才被奸细出卖。这个有学识的地痞,皮埃尔居然能提前1个多月得知这个惊天的大秘密,看来他还是有些门道。安德鲁压住内心的厌恶,接着问道:“你如何得知埃贝尔的计划?”
“当然,这是秘密,如果将军可以接纳我,我将毫无保留。另外,有件事情,刚才也说过了,我能为将军找来你想要的客人!”皮埃尔避开提问,再次强调客人的话题。
“哪位客人?”安德鲁失去了猜迷的信心,干脆直接了当的问道。
“呵呵,现在也不能告诉你。不过,将军,你能告诉现在什么时间了吗?”皮埃尔脸上又一次浮现出狡猾的神色。
“6:30。”安德鲁掏出怀表,没好气的告诉他,却发现浪荡公子正盯着自己手中的怀表,那是贪婪的目光。
“那好,还有2个小时,晚上8:30将有一位重要的客人来到巴拉斯委员家中拜访将军,当然了,这都是本人的功劳。如果,将军觉得皮埃尔有些本事的话,请接受我,并把这只怀表送给我,如何?”事情没成,皮埃尔就开始与安德鲁做起了交易。
“成交!”安德鲁吐出商人的字眼,并从犹里西斯那里接过几个银币扔在桌上,起身离开头也不回的走出酒馆,勤务兵紧随其后,只留下皮埃尔正爬在地上,费力地寻找一枚刚从桌面滑落的银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