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旁边的沙发坐下。李仇依然低头整理着自己的桌子：“尸体处理好了？”
我说：“我让人就地挖个坑埋了，没带回来。”
“嗯。”李仇淡淡的应着。疤钉死了，他看起来没有显得一点心疼，风轻云淡的就好像只是死了一颗毫不起眼的卒子。我默然，过了好一会，他见我不说话，又好似不经意的悠悠飘过来一句：“另一个叛徒，应该也已经问出来了吧？”
“嗯……”
“是谁？”
我嘴巴动了动：“是……”
李仇抬头看了看我：“怎么？”
他对上我的眼神，似乎猜到了什么，笑了一下：“看来这个人，在帮里跟你关系还不太一般？”
我淡淡的笑了一下，耸了耸肩：“什么都瞒不过大哥。”
“在帮里跟你关系不错的人不多。”李仇望着我的眼睛，眉毛缓缓拧在了一起，变得严肃起来：“他是谁？除了你自己的兄弟以外……老哈？还是郑权？”
我知道这件事不可能瞒，便道：“是老哈。”
李仇倒吸了一口气：“没想到竟然真是老哈……”言语间言语间透着一股不可思议，他认认真真的望着我：“你确定没有弄错？疤钉没有骗你吧？”看来老哈确实比疤钉“值钱”了那么一点儿，听到老哈是卧底，李仇终于露出了几分心疼的神色。
我没有说话，默默地从怀里拿出一部手机，那是疤钉的手机，昨晚疤钉与老哈的通话，我调成了录音模式，此刻我打开音频播放的按钮，随即两人昨晚的通话声音、每一个字，就这样清晰的播放在这个房间内。
李仇的脸色愈渐严肃起来，眉眼间已隐隐有愠怒之色。
录音音频结束了，我默默地将手机收了起来，整个房间安静了足足有半分钟，真是半分钟，这半分钟里我甚至可以清楚的听到我和李仇两个人彼此一进一出的呼吸声。
“怪不得，前段时间东贡的那些卖家，总是莫名的与我们中断合作，我还以为那时候是白爷在暗中搞的鬼。”李仇冷冷的说着。
沉默了一阵，他又重重地叹了口气：“老哈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啊……他在帮会里已经干了二十年，虽然平时总是一副让人看起来不靠谱的样子，但义气是真的没话说，跟帮里每一个人的关系也都不错，怎么也想不到，他会成为叛徒……真是造化弄人啊……”
我沉默着没说话，何止是李仇，我也完全想不到，也许是平时老哈总是一副吊儿郎当对什么事都漫不经心的模样，让他显得对什么事都没有欲望，好像什么都无所谓，是他伪装的太好了？
接着李仇又突然问我：“辰阳，如果我让你去杀了老哈，你能下得了那个手吗？”
我吓了一跳，随即才发现李仇不是在开玩笑，他正认真的盯着我。
李仇摇头：“老哈的身份太特殊了，他几乎是帮里最早的一批元老，如果让人知道连他都做了叛徒，不知道该会有多少弟兄心寒……你跟他的关系不错，我想他对你应该不会有任何防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