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
皇帝冷笑一声,说道:“这醉霄楼在内城,离司马门可有不小的距离,甚至不是在一条主道上,这些人从醉霄楼出来,散气散到司马门去了,这话说出来,谁信?”
司马遹看着一脸尴尬的司马略说道:“广元侯说过,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他们虽然是宗王,但既然犯了罪,便是要受罚,便是他们身份再尊贵,这一点也是逃不了的,你莫要给他们开脱。”
司马略连忙点头。
“臣不敢。”
“宗正有何话说?”
一边闭着眼睛的平原王知道他今天来,肯定是要说话的,是故马上将自己准备好的说辞放出来了。
“纵马司马门,是大罪,广元侯或许博才,但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这一条老臣不敢苟同,常山王,可是武帝之子,亦是陛下皇叔,便是念在同宗之情,也不该过分处罚,毕竟这纵马司马门,可是死罪。”
平原王第一句话,便是给这些犯事宗王开脱,司马遹心中露出失望之色,但脸上的表情倒没有什么变化。
“义阳王新野王,他们现在在何处?”
司马略连忙说道:“义阳王,新野王现在在廷尉狱中,宗正已经派人看管了。”
司马遹的眉头皱了起来。
“只有义阳王与新野王?其他人呢?”
司马略脸上露出为难之色。
“跑了。”
“跑了?”
若原本司马遹心情还有些平静的话,这犯了事还逃跑,就让他十分愤怒了。
“犯了事,畏罪潜逃?”
司马略给平原王司马干眼神示意,希望他上前说两句,但从皇帝的态度来看,若是他为常山王他们说话,恐怕会得到事与愿违的效果,平原王轻轻摇头。
再者说,他前面为常山王说话,已经是让皇帝有些恼怒了。
“或许,此事另有隐情。”
隐情或许有之。
但现在的皇帝可管不了这么多。
他早就想对诸王下手了。
要找借口的话,一大堆。
但是都是陈年往事,要是拿出来说事,太突兀了。
而现在常山王等人纵马司马门,这可是一个新鲜事。
司马遹眼睛顿时亮了起来了。
“今日天明之前,将常山王新野王等人押解到宫中,这抓几个人,几个时辰应该可以罢?”
司马略犹豫片刻,最终轻轻点头。
“诺。”
只是若常山王离洛了,那恐怕就难找了。
但若是常山王敢离洛,那无疑是找死。
常山王,应该不是傻子。
司马略只能这样想了。
“那臣下便去找。”
“嗯。”
司马遹轻轻点头,转而将目光定格在平原王身上。
“宗正,你老年纪大了,还是先回府歇息罢。”
平原王轻轻点头。
“还请陛下宽厚处事,陛下继位未久,应该以和为贵,万事留一线...”
“朕知晓了。”
司马遹表面应承,实际上却是没有将平原王的一番话放在心中。
“或许陛下应该将广元侯他们召见过来,陛下太zǐ_gōng 俊才无数...”
原来太zǐ_gōng 的人大多是理智之人,有他们在皇帝耳边劝诫,比他一个人说话要有份量得多。
但皇帝却是想到广元侯已经被他放假了。
所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况皇帝乎?
“朕知道了。”
平原王嘴张了张,最后还是把头低下去了。
“那老臣便告退了。”
平原王缓缓离去,只留下一个萧瑟的背影。
而偏殿中的皇帝,壮志踌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