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遹脸上有些迷惑之色。
“陛下,刘寔与葛旟有旧,会不会是只是朋友相见?”
有旧?
皇帝愣了一下,接着瞥了一眼华恒。
华恒额头上马上冒出细汗来。
“陛下,便是访友,岂有从齐王府一出来,便朝着刘寔府邸走去的?”
司马遹点了点头。
华恒这句话,倒也没有说错。
想了一下,司马遹说道:“派些不相干的人,将葛旟掳走,暗中询问。”
齐王现在被关押在齐王府,他的属官居然敢在他的脸皮地下做事,那也怪不得他了。
“诺。”
华恒大喜。
他知道,皇帝最终还是被自己说动了。
希望这件事闹得越大越好。
最好,真的能揪出齐王谋逆的证据来!
华恒满怀希冀。
若如此的话,他便是此役大功臣,或许将来陛下最倚重的,便不是广元侯,而是他了。
“那臣下便告退了。”
华恒缓缓后退,接着带着自己手下一帮禁卫易服之后,便出宫去了。
一路到刘寔府邸,华恒马上又见到那个小吏了。
“葛旟可有出来?”
“启禀统领,还在府中。”
华恒轻轻点头,他看了看天色,现在已经是下午时分。
希望这个葛旟访友,不要留宿就是了,不然倒是他麻烦了。
华恒倒是颇有耐心,在静静等候起来了。
可惜这朱雀街没有什么酒楼酒肆一类的,不然也可以喝着小酒等。
这种喝西北风等的滋味,可是不好受的。
约莫半个时辰之后,华恒手下那小吏突然激动起来了。
“统领,那葛旟出来了。”
被那小吏一说,华恒马上也提起精神来了。
“动手!”
事不宜迟。
说是迟,那是快!
一群人在刘寔府外蜂拥而至,片刻就用一个麻皮袋将葛旟打晕装了进去。
...
噗~
一盆冷水泼到葛旟脸上,顿时让后者浑身一震。
如此冷的天,再在身上泼上一盆冷水,这种感觉可不好受。
“啊!”
葛旟浑身一抖,马上就被惊醒过来了。
一醒过来,葛旟便被面前的景象给惊呆了。
满是尖刺的木驴,夹棍....
到最后,葛旟才反应过来,他现在是被人绑着。
反应过来之后,便是满腔的怒火。
“你们是何人,为何敢掳我?岂不知我是齐王府的人?”
即便他从齐王府请辞了,但是现在能够镇住这些宵小的,也只有齐王的威势了。
“葛旟,别叫唤了。”
“你是?”
华恒一身华袍,言谈举止皆是带着华贵之气,一看便勋贵之人。
“华恒。”
华恒也不隐藏自己的身份。
葛旟愣了一下,说道:“你是华恒,你是陛下的人,陛下让你来抓我的?”
华恒轻轻点头,旋即手上拿出一封信件。
葛旟见到华恒手上的信件,脸上一慌,但很快便镇定下来了。
“你这是作何?”
“这是谁与你的信件?”
葛旟说道:“齐王?”
“齐王?”
华恒冷笑一声,说道:“这不是齐王与你的信,这是刘寔与齐王的信件,说,齐王的信件在何处?”
华恒的话,倒是让葛旟迷惑起来了。
“这本来就是齐王与我的信件,现如今连信封都未曾拆开过,如何会是刘公写给齐王的?”
华恒眼睛一冷,说道:“我看你葛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来人。”
华恒怒吼一声,说道:“给我上邢,我倒是要看看,他的嘴有多硬,记住,不要让人死了,我去皇宫之后,必须得知道他的口供。”
“诺!”
小吏重重点头,这是他表现的时机,他自然要把握住了。
华恒离开狭窄的监牢,带着手上的信封,快马朝着皇宫方向去了。
所谓之春风得意马蹄疾。
便是刺骨的寒风刀割一般划在脸上,但此刻的华恒,居然觉得这寒风十分舒适。
一路畅通无阻,华恒很快便见到了太极殿中的皇帝。
“启奏陛下,刘寔果然与齐王有交通,这是刘寔写与齐王的信件,上面的内容,十分不堪,刘寔枉受陛下信任。”
司马遹眉头紧皱,他看着华恒手上的信件,心中还是有些不相信的。
刘寔...
不至于做出与齐王交通的事情罢?
他为台阁重臣,应该最是明白他的心意的。
呼~
司马遹只觉得心中有些沉重,但还是对着大内官挥手说道:“将信拿过来罢。”
大内官轻轻点头,上前将华恒手上的信件拿了过来。
接过信件,司马遹面无表情的打开。
看了没有一盏茶的功夫,司马遹的面色就已经黑沉起来了。
“好!”
皇帝咬着牙,手中的信件直接被他挼搓成一团纸张。
“好一个刘寔,好一个朝中重臣!”
司马遹眼中喷着火。
“陛下息怒,莫要气坏了身子。”
大内官连忙跪伏下来。
呼~
司马遹轻轻吐出一口浊气。
“按照刘寔的这封信,看来齐王不止知会了刘寔一人,去看看,还有谁与齐王勾结交通了。”
“诺。”
华恒缓缓后退。
“陛下,刘寔乃太zǐ_gōng 亲臣,为何要与齐王交通?”
“他这是觉得朕给他的位置太低了,想要巴结新主人了。”
“或许是齐王的计谋?”
司马遹冷冷的瞥了大内官一眼,后者脖子一缩,彻底不说话了。
“这字迹确实是刘寔的,看来,朕对这些臣子,还是太仁慈了啊!”
为什么!
司马遹在心中呐喊。
为什么这些人都要逼他呢?!
难道是他真的太仁慈,太懦弱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