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中领军在想这个新土地税的时候,连后果都没有想一下?”
“此事利国利民,哪有什么后果?”
王衍却在一旁冷笑。
到现在,他已经是肯定这个新土地税不是华恒提出来了。
一定是广元侯提出来的。
那个家伙,即便是没吃熊心豹子胆,这胆子都够大的了。
不过...
他倒是聪明,提出了这个新土地税,没有去施行。
而是将这个名头给了别人。
是要让华恒做替死鬼?
短短时间内,王衍想了很多。
“利国利民我不知道,但是有一点,我是知道的,便中领军可能有性命之忧。”
性命之忧?
华恒愣了一下,但过了一会儿,他反而是冷笑起来了。
“令君是在吓我?”
“是不是吓,日后便知道了。”
知道了大概的消息,王衍也是完成了自己的目标,直接便走了。
只留下一个略微有些懵逼的华恒,在风中凌乱。
死?
怎么可能?
这明明是一个好差事才对!
华恒在地上久久沉思,也没想明白。
“主君,这人都走完了,主君不走吗?”
被身侧的管事打断思路,华恒轻轻摇头,说道:“回去罢。”
坐上车辇,华恒心中所想,皆是方才尚书令王衍说的话。
当真与王衍所言一般,这新土地税之事,不是好事,而是坏事?
还会要了自己的命?
华恒的府邸离皇宫并不远,他在车辇之中的沉思也没有多久,很快,车辇便停下来了。
华恒入府,直接便进去找荣阳长公主。
此时的荣阳长公主正在内院梳妆台前。
隔着镜子,她看着自己的模样。
只见她自己穿着一件略嫌简单的素白色的长锦衣,用深棕色的丝线在衣料上绣出了奇巧遒劲的枝干,桃红色的丝线绣出了一朵朵怒放的梅花,从裙摆一直延伸到腰际,一根玄紫色的宽腰带勒紧细腰,显出了身段窈窕,反而还给人一种清雅不失华贵的感觉,外披一件浅紫色的敞口纱衣,一举一动皆引得纱衣有些波光流动之感,腰间系着一块翡翠玉佩,平添了一份儒雅之气。
手上带着一个乳白色的玉镯子,一头长的出奇的头发用紫色和白色相间的丝带绾出了一个略有些繁杂的发式,确实没有辜负这头漂亮的出奇的头发,头发上抹了些玫瑰的香精,散发出一股迷人的香味,发髫上插着一跟翡翠制成的玉簪子,别出心裁的做成了带叶青竹的模样,真让人以为她带了枝青竹在头上,额前薄而长的刘海整齐严谨。
用碳黑色描上了柳叶眉,更衬出皮肤白皙细腻,妩媚迷人的丹凤眼在眼波流转之间光华显尽,施以粉色的胭脂让皮肤显得?白里透红,唇上单单的抹上浅红色的唇红,整张脸显得特别漂亮。
本公主当真是天生丽质。
自家夫君哪方面都好,但是也有不好的地方,就是太不争气了。
不过...
这次陛下将如此重任交给他,想来也是要开始重用了。
荣阳长公主心中若有思,华恒在这个时候却闯进来了。
“公主。”
“夫君?”
看着华恒一脸焦急的模样,荣阳长公主心中有不好的预感。
难道自家夫君在朝堂之上也折戟沉沙了?
不对吧?
广元侯出手了?
荣阳长公主心中有许多迷惑,但现在还是比较稳得住的。
“夫君,新土地税的事情可有做好?”
华恒轻轻点头。
“与公主所想的一般,都做好了,陛下对我也很是赞赏。”
这不就对了?
荣阳长公主心中迷惑。
“既然如此,你慌什么?这不是大好事吗?”
“原本我是不慌的,只是我在回来的路上,遇到了尚书令...”
见到荣阳长公主,华恒也变得淡定起来了,有条不紊的将事情一一道来。
听完华恒的话,荣阳长公主心中也是疑惑起来了。
“尚书令非是一般人,他既然如此说,自然是有道理的,莫非这新土地税,当真是有什么机密不成?”
“此事,我亦是不知,这新土地税,看起来并无不妥啊!”
华恒便是自己很无辜。
“莫非真是尚书令来诈我的?”
荣阳长公主瞥了华恒一眼,问道:“你见尚书令是如此无事之人?”
“当然...不是了。”
尚书台的事情多了去了,尚书令王衍自然不可能没事专门等他
“那此事如何说?”
你问我,我又问谁?
荣阳长公主翻了翻白眼。
这新土地税,当然是会得罪很多人的。
但是这个得罪,却也没有多严重。
侯爵之下,我可不怕。
但是...
尚书令所言,又好像恰有其事。
荣阳长公主想了一下。
“不然,你去问问陛下?”
问陛下?
华恒的头摇得跟拨浪鼓一般。
“陛下既然将此事交由我了,我现在再去问这样的事情,陛下心中自然厌烦,定然会觉得我瞻前顾后,此事说不定便不会交由我来做了。”
华恒的担忧,并非是没有道理。
“陛下不能去问,那只能去问广元侯了。”
“为何要去问广元侯?”
华恒虽然与王生的关系修好了一些,但是对于王生,心中还是有着生理反应一般的抵触心理。
“广元侯是陛下身边最亲近的人,知道的消息多,而且以广元侯的聪明才智,此事,便是他不知道,也可以看出尚书令所言的危险是什么。”
“只是,我等为何不能去问尚书令?”
荣阳长公主颇有些失望的看着华恒,说道:“尚书令是琅琊王氏的人,夫君作为中领军,有护卫宫中安危的职责,陛下现在对琅琊王氏颇有忌惮,你现在要是去问尚书令,陛下定然会将对琅琊王氏的猜忌转移一部分在你身上,夫君觉得可以去问尚书令?”
如此一说,尚书令自然是不能去问了。
“罢。”
华恒现在也是认命了。
“去找广元侯便去找广元侯。”
说着就要坐下来喝水。
“夫君还是现在就去了。”
华恒刚想坐下,被荣阳长公主这么一句,是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此事,也不急于一时罢?”
“既然是尚书令所言之有性命之忧的事情,自然是越早越好了。”
华恒脸上泛着苦色。
“只是今早都没吃,这午饭要是没吃,就真饿了。”
“我会吩咐后厨给你做些点心,你在路上吃。”
荣阳长公主这么一说,华恒心中即便是不情愿,也只好领了这个差事了。
“好罢。”
可惜。
即便是华恒走得再快,也没有什么用。
因为王生现在可不在金谷园。
他是在广平公主那里。
华恒,终究是要扑个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