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她与圣上成婚至今,没有恩爱和谐,没有相敬如宾,只是皇后和皇帝,这些她现在都不在乎,但是她不能让任何人威胁到她和承儿的地位。
这是她唯一剩下的东西。
皇后心神恍惚地出了太后殿,一时间,竟不知如何是好,车辇上望去,她稚嫩的承儿正在窗前认真地拜读史书国策。
圣上寡欲,后宫孩童,不过三人,皆为男童。除承儿外,便是良贵人所出的高佑,华贵人所出的高琪。高佑,高琪皆比承儿大,再加上承儿早产,许多方面都赶不上健康出生的高佑,高琪。
这,叫她如何不担心?
现如今皇帝做出这般事来,一旦事情暴露,定会在后宫、前朝掀起轩然大波。皇后不知道皇帝会如何处理,赐死玉秾,下罪己诏?还是干脆不冒天下之大不韪接其入宫?
历代历朝,爱美人不爱江山的皇帝总会出现那么一两个。前朝始帝便是爱极了其妃乃至其妃死后,悲恸晕厥,不久也相继离世。
现如今高祎敢做出此等事情来,定然早已心中有沟壑。她要做的就是按兵不动,静待事情发展。
思及此,刚才还慌乱的皇后,此刻出奇的平静。现在,她手里握着其他人都没有的秘密,或许这个秘密可以成为永保承儿太子之位的助力。
九王妃去了一趟太后宫便病倒了,皇帝为此大怒,九王爷却对此不闻不问,这时期在朝内外引起了诸多猜测,一时间,大家都为此迷惑。
这消息以风的速度传到了边关,边关驿站层层递来了消息。皇帝看着手中书,眸色幽沉。玉家假借送东西的名义,实则回京探望玉秾。
想到玉秾,皇帝冷锐的目光敛了锋芒,自她边关入上京,这小姑娘,他看着长大,她生得一颗七巧玲珑心。
若是一般女子遇此遭遇,必然身死。她虽悲伤,但从不曾寻死,亦不曾以泪洗面,悲悲戚戚。
她道:“死何其容易?但,她为何要死?”她反问他,目光清亮,似泉。
她的意思是,错不在她,她为何要为别人的错,去死?
她生得一副柔软娇嫩的外表,心却坚硬如石,这秉性倒有玉家的风骨,只是不知何时他才能焐热这块儿冰冷的石头?
皇帝提了朱砂笔,在竹书上,赫然写下一字“准。”
自病后一月里,王府里,她的院子里,药味从不曾断过,皇宫里传来的赏赐也日益增多,从珍贵的药材到世间少有的珍奇,有的作调养,有的作娱乐,玉秾却兴趣寥寥。
每日里,她都喜欢坐在廊下,看花开花谢,日出日落。但,她的心却不如表面那么平静,因为听说,她的堂哥哥就要入京来看望她了。
自上次一别,她已经五年多不曾见过堂哥哥了。
这日,玉秾已经安安静静地坐在院子里看花开花落,一个着铠甲的的男人打破了院子里的静谧。
玉秾的目光染了从未有过的光彩,她飞奔向那人。
高崇看着那娇小的身影像一只俯冲的燕子落入那人的怀抱,他神色闪过悲凉。
那人搂着她,笑道:“都嫁为人妇了还这么孩子气。”粗粝的声音里是满满的宠爱。
“堂哥哥,见到你,秾儿真是太高兴了。”她的语气欢愉,似含了蜜糖。
那人黝黑而威严的脸上有了笑意,他上下将玉秾打量了一番,道:“我与你伯父甚是挂念你。”
两人旁若无人地聊天,高崇犹豫了少许便悄然退下。
待高崇离开,入了房间,只剩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