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晚,工人已经散去了。
车行内,林耀坐在椅子上喝茶,坚叔则龇牙咧嘴的给自己上药,二人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
“坚叔,开风水店的谢瞎子你认不认识?”
“认识啊,他在这干了十几年了,以前店铺是租的,后来坑了一个大老板,转手就把店铺买下来了。”
坚叔摸了摸脑袋,看着脑门上足有两厘米长的伤口,嘀咕道:“这群孙子下手真狠,哪有往脑袋上招呼的!”
说完又转头看向林耀,问道:“他就是个骗子,你找他做什么?”
“有点小事要跟他处理一下。”
林耀没有细说,这件事不是几句话能说完的,于是接着问到:“坚叔,谢瞎子认不认识厉害角色?”
“要多厉害?”
坚叔上下打量林耀两眼:“像你这种二话不说就敢掏枪,开枪的,瞎子一个也不认识,他只认识些街头混混,除了喝酒,干别的喊不出来的那种,肯定没有你威风。”
林耀也没想到他会说这个,略显尴尬:“坚叔说笑了。”
“我不是说笑,你这样是不行的,人要学会认怂,好汉不吃眼前亏,今天是那些人没带家伙,万一他们也有枪你怎么办?”
坚叔开启了教育模式,语重心长的说道:“我年轻的时候,港岛还是四大探长时代,那时候比现在还乱,只要你肯花钱,打死人都能用别人顶罪。
我那时初出茅庐,也跟你一样天不怕地不怕,觉得自己有本事,谁也不被我看在眼里。
结果怎么样,一山还有一山高,只把自己撞得头破血流。
“等到明白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三十多岁的人了,高不成,低不就,东找西借开了这家车行,浑浑噩噩又是二十年。”
“我不想你走我的老路,到我这个岁数才醒悟过来,你明不明白?”
“放心吧坚叔,我知道该怎么做,只是今天这个情况,我不掏枪他们是不会罢手的。”
林耀拍了拍腰间的手枪:“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很多时候不是我们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的。”
“是啊,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坚叔念叨了两句,又换上诚恳之色:“总之呢,今天谢谢你帮我解围,说起来这才是我们第二次见面,你肯这么帮我,我也很意外,这年头像你这种人不多了。
你坚叔我没啥大本事,最多只是倒卖些黑车,消息也比较灵通些,有用得着我的地方你随时开口。”
林耀本来也没在意,可坚叔一说他消息灵通,林耀立刻就来了兴趣,忍不住问道:“坚叔,你知不知道港岛这边谁管收赃物,洗黑钱的?”
他手上还有两百万美元的连号钞票,不洗钱是花不出去的,可他身边没有这种大佬。
现在,距离大劫案过去些时日了,对大劫案的报道不再像以前那样铺天盖地,看似风头正在过去,如果有合适的钱庄可以用来洗钱,没准能将钱洗干净。
“钱还是物?”
坚叔此话一出,林耀就知道他有门路,不然不会区分的这么详细。
洗钱跟回收赃物看似是一体,实际上是狼科和犬科的区别,二者还是有很大不同的。
回收赃物的背后,站着的是银楼,金店,珠宝行。
没有这类人脉,你抢回来的金银珠宝普通人也不敢要,你总不能拿着几千件金银首饰去摆地摊吧。
赃物如此,脏钱也是这样。
得从马会,赌场,股票,福利基金之类的地方过一遍,钱流通起来,有来源可查,才能把钱洗干净。
“是钱,有麻烦的那种。”
没麻烦的钱简单的洗一下就行,因为背后没人追查,或者追查的强度较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