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瑛姑亲手杀死重伤难治的儿子的时候,她就已经疯了。『≤『≤,
身为一个封建时代被礼教规则束缚的女人,瑛姑先是失节背叛了她的丈夫段智兴,接着又被她的情夫周伯通抛弃。
瑛姑明知道周伯通对她无情无义,却还想着从桃花岛救出周伯通,让周伯通感念她的重恩跟她在一起。
但是周伯通既然对她无情无义,哪怕真的跟她走到了一起,那也只是心怀愧疚感念她的恩情,这里面实在没有掺杂半分男女之情。
神雕故事结束的时候,周伯通毫不介意段智兴是瑛姑的前夫,愿意跟瑛姑和段智兴一起隐居,便可知道周伯通到死都觉得瑛姑是段智兴的女人。
瑛姑虽然是个可怜可恨的女人,但她能够在二十年间修练出一身超一流高手的武功,自然不会是什么愚蠢之人。
或许瑛姑早已经明白,当年她的选择其实是大错特错了。
可惜女人往往是偏激又执着的感性生物,哪怕是自己选错男人毁了自己一生,也要找出千万种理由用爱情为那个辜负了自己的男人遮掩。
瑛姑原本是大理皇宫当中的贵妃,她离开大理之后也很少与人接触,所以江湖上知道她跟周伯通之事的人少之又少,自然也不会有人特意来揭她的伤疤。
可是此时此刻,在瑛姑刺了对她情深意重的段智兴一刀之后,杨铭毫不客气的揭穿她的伤疤说出诛心之言。
在刺了段智兴一刀之后,想起他往日对自己的种种恩情,瑛姑原本就已经无地自容,此时被杨铭说出周伯通根本不在乎她的事实,瑛姑却是一下子没了活下去的理由。
瑛姑深知段智兴【一阳指】功夫厉害。于是潜心思索克制的手段。
她是刺绣好手,从女红中想出了妙法,在右手食指尖端上戴了一个小小金环,环上突出一根三分来长的金针,针上喂以剧毒,她眼神既佳。手力又稳,苦练数年之後,空中飞过苍蝇,伸指戳去,金针能将养蝇穿身而过。
此时瑛姑举起右手,将金环上的金针向着自己的脖子刺去,渔樵耕读虽然有心阻止,但却已经来不及了。
眼看那喂以剧毒的金针就要刺中瑛姑脖子上雪白的肌肤,一只大手闪电般伸出挡住瑛姑的脖子。接着金环上的金针刺中了这只大手的掌心。
“皇爷——”
看着救了自己一命的段智兴的右手,瑛姑悲呼一声再也支撑不住,泪水不争气的汹涌流出。
瑛姑这二十年来一心想要杀死段智兴,她知道段智兴内功绝顶,所以她在金针上喂的也是见血封喉的剧毒。
如果段智兴没有受伤的话,以他的绝顶内功自然能够将身上的剧毒逼出来。
可惜段智兴先是被瑛姑在胸口刺了一刀,现在又身中剧毒,除非有绝顶高手愿意损耗功力帮助段智兴驱毒疗伤。不然段智兴今日绝对性命难保。
“皇爷我对不起你……你又何苦救我!皇爷死在我的手中,让我如何心安……”
段智兴此时已经脸色苍白如纸。却仍然露出笑容,抬手抚摸了一下瑛姑的脸颊。
“你不必内疚……当年我没有救你的儿子,本就是我对不起你!今日你大仇得报,日后便好好生活……去吧!我四位弟子不会为难你,去找周伯通吧!”
“皇爷……”
看着段智兴和瑛姑痴男怨女四目相对的样子,杨铭忍不住叹息道。
“段皇爷你又何必害人呢!周伯通为了躲避瑛姑。自愿在桃花岛呆了十五年不回全真教。你若是让瑛姑去找周伯通,只怕在瑛姑死之前周伯通都会躲起来。他是全真教辈分最高之人,却要被瑛姑逼的有家不能回,段皇爷于心何忍呢!”
“你……你……”
就算是段智兴已经当了二十年和尚,此时也被杨铭的用心险恶气的怒目而视。
黄蓉也有些于心不忍。走到身后拉着杨铭的手臂说道。
“杨哥哥,段皇爷和瑛姑跟你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你又何必这样对他们呢?”
“我做什么坏事了吗?”
杨铭转过头来,一脸无辜的表情。
“蓉儿你也看到了,刺杀段皇爷的人是瑛姑,跟我没有关系。至于我对瑛姑说的那些话,也都是事实而已。蓉儿你从小在桃花岛长大,可从周伯通的嘴里听过瑛姑的名字?”
“没……没有!”
黄蓉回答之后,便看到瑛姑身子一颤摇晃了两下。
“瑛姑、瑛姑!这两个小辈用心险恶句句诛心……你千万不要听信他们两个的话!只要你找到周伯通,他一定会好好待我的!”
此时段智兴已经性命垂危,可他不仅不去驱毒疗伤,反而还在这里安慰着瑛姑。
瑛姑的目光怔怔的看着段智兴,梨花带雨的脸上露出笑容。
“周伯通对我的好,能比得上皇爷你的万分之一吗?”
“瑛姑……”
“四张机,鸳鸯织就欲双飞,可怜未老头先白,春波碧草,晓寒深处,相对浴红衣。可笑……可笑……我这一生,已经亏欠皇爷太多的恩情。”
瑛姑伸手摸进怀里,一条绣着两只白头鸳鸯的锦帕被她抽了出来,然后瑛姑双手一拉,锦帕上的两只白头鸳鸯还有绣在上面的【四张机】便撕成了两半。
将两半的锦帕扔在地上之后,瑛姑右手握拳,金环上的金针立刻刺中了掌心中。
金针上的剧毒见血封喉,唯有绝顶高手的功力才能够勉强抵挡。
瑛姑本来就是勉强达到超一流高手境界,再加上她没有运功抵挡,所以金针刺中掌心片刻,瑛姑便身子一晃倒在了段智兴的怀里。
“皇爷……我今生对不起你……来世的话,一定当牛做马的报答你……”
“瑛姑……爱妃你何苦如此!朕爱你至深,不管什么事情都愿意为你去做。当年朕没能救你的孩子。便是死在你的手中也是心甘情愿的。”
本该是个六根清净不染红尘的老僧,可是段智兴的双手此时却紧紧抱着瑛姑,脸上也是老泪纵横。
虽然段智兴不是瑛姑的至爱之人,但他的确是世间最爱瑛姑之人。
身子靠在段智兴的怀里,瑛姑的嘴角露出一丝幸福的微笑,缓缓闭上了眼睛。
“爱妃!爱妃!爱妃——”
“请陛下节哀!”
渔樵耕读四人一起跪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