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村子也大都建有庙宇,无甚稀奇,不过这座宙的门前却是十分有趣,此庙竟然没有名堂,仅在门外悬着一个很大的牌匾,上书一个大字!
庙内比其外观还要细小。且已残破不堪。
满庙浓烟之中,一个人正坐于庙内一个幽暗角落,似为庙祝,然而三人无论怎样也看不清楚此人容貌,只依稀可辨是一个肥肿难分的人。
那人甫见三人进庙,悠悠道。
“在下是这座庙的庙祝。不知三位施主这样晚前来本庙,是借宿、求神、问卦,还是看相?”
那是一个低沉的汉子声音,本来平凡已极,但,这个声音竟是适才步惊云在凌云窟听到的声音!
步惊云自进庙后一直提不起劲,如今双目反闪过一线光芒,看来,他对眼前汉子的真面目甚感兴趣。
步惊云霍然道。
“我。要看相。”
那人笑道。
“施主,你要看什么相?”
步惊云道。
“真相!”
语声未歇,猝然施展配合所练的步法,闪电纵至那庙祝跟前,誓要把他的真面目瞧个水落石出。
岂料他不慌不忙,还气定神闲地笑了笑道。
“施主,看相也不用如此着急。”
跟着身如飞絮,一飘便飘到丈外。身法之快,绝不比步惊云逊色。
步惊云冷冷地问。
“你。是谁?”
这庙祝始终置身在迷蒙的浓烟中,不给人瞧见他的庐山真面目,他喟然叹道。
“我是一个洞悉天机的人,可惜,我自己也是一个逃不出天机的人……”
一旁的聂风终于张口问道。
“前辈纵能洞悉天机,这又与我们三人何干?”
庙祝瞥了三人一眼。道。
“只因为,你们三人全是悲剧!”
此语一出,三人当场一愕,那庙祝转脸望出窗外,道。
“我来。正是要尽我最大的本分,给你们最后的忠告,希望你们将来能够幸免。”
他说着侧脸一瞄断浪,道。
“孩子,野心是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你要好好节制自己的心,否则,准有一天会失去一些在你生命中极宝贵的人或物……一字记之曰,寒夜送炭,莫失莫忘!”
断浪傻头傻脑的,不明所以,正想发问,可是那庙祝已转脸望向聂风,幽幽的道。
“来如清风,去如清风。孩子,你母离父疯,自身生性亦过于仁厚,一生为人舍已,你的宿命是,你最大的本事也是,而且,总有一天,你会为这个世间作出……”
他说着顿了顿,满目痛惜之情,继续说下去。
“最大的!”
聂风听后一怔。
那庙祝目光已落在步惊云身上,步惊云未待他张口说话,先自说道。
“不用为我占算,我,早知自己命运。”
不错!
他早已知道自己的命运!
为仇而生,为仇而死。
但是那庙祝对他这句话置若罔闻,他凝视步惊云,诡异地说了一句话。
“你,是一个不可告人的秘密!”
乍闻此语,步惊云不禁心头一懔。
他确是一个不可告人的秘密!
但最令步惊云费解的是,此人怎会知道他另有名字唤作,难道……他的占算真如如许灵验?
他是谁?
就在步惊云疑惑之间,那庙祝已在喃喃地说下去。
“云无常定,难为知已难为敌……”
“孩子,这句话,将会是你一生孤苦的写照……”
“你以为你目前的遭遇很悲惨?不!你未来的遭遇更悲惨……你命带孤星,与六亲无缘,相反与你毫无血缘的人却会对你百般怜惜,例如你的继父,例如你将来的心爱红颜……可惜他们命薄如丝,与你,只成为你终生痛苦的思忆……”
那庙祝说到这里,又再诡异地凄然一笑,笑容中满是唏嘘无奈,续道。
“而且,我还知道你目前有一个秘密的心愿……”
步惊云牢视着他,秘密的心愿?
难道他指的是……
复仇?
“我可以告诉你,你一定能如愿以偿,只是……”
他一边说一边仰天长叹。
“心愿了却的一天,你自己又将如何?又是何苦?又是何必?唉……”
他愈说愈玄,聂风与断浪均大惑不解,只有步惊云心中有数,他一直都在静静的看着这个对他了如指掌的人,掌心已是冒汗。
断浪始终对此不服,揶揄道。
“嘿,江湖术士,信口开河,根本无法令人相信!”
那庙祝仅浅浅一笑,道。
“是吗?那我便告诉你们一个预言,以证所言非虚。”
这下子连聂风也感到兴趣了,道。
“咦?前辈有何预言?”
庙祝道。
“乐山这带即将发生大难。”
断浪闻言立即嗤笑。
“呸!乐山还不是一片升平,何来大难?风,别信他!”
那庙祝无视断浪的嘲笑,一瞄聂风与步惊云,似是异常急逼,赶紧嚷道。
“好了,老夫所能提点的也只得这些。大难已经临头,各自飞吧!”
语声未歇,他已拔地而起,的一声,冲破屋顶而去。
变生肘腋,聂风与步惊云还未明白他此番话,忽听得周遭传来巨响。
“啊,这是……”
聂风异常震惊地低叫。
他来不及说出这是什么,也即时知道了这是什么声音,因为整座庙宇霍地发生一阵地动山摇,像是给一根千斤铁柱一下一下地重重撞击!
步惊云、聂风、断浪几科在同一时间向庙内回望,赫见一股凛然天威冲门而进,然一声撼天巨响,当场把整座庙门撞至支离破碎,更直向三人汹涌卷去!
那人说得一点不错。
真的是大难!
是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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