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玉笙醒来的时候,有种头痛欲裂的感觉,但这并不是他一直以来存在的头痛症的情况……这样宿醉之后的头痛,反而让他有种轻松的感觉。
高文并不在这里,不过他留下了字条。
“我去学校了,楼下有早餐,你自己取来吃了吧。另外给你准备了换洗的衣服,有时间洗个澡吧,你确实太臭了点,出门的时候记得给我关门。高文字。”
周玉笙下意识笑了笑。
不知道是否睡眠过了的关系,周玉笙感觉这会儿自己的状态好了不少。
他看了看四周,随后犹豫了一下,就在高文的书房中开始找着什么——不一会儿,他在一个书柜的抽屉下找到了一个小瓶子。
周玉笙把这小瓶子塞衣服之中,但是想了想,最后却把这瓶子拧开,倒出来了一些药丸,用纸巾包着,接着才把瓶子放回原来的地方。
他下楼,洗了个澡,随后吃了点东西,接着就出了门。
从这里直接驱车,往局里面去了……自己的家,自然就没有回去的必要。
……
……
高文的课,依然是学生最多的课堂——在政法大学这种相对严肃的地方,能有这种明星般效应的可不多。
一开始,学生并不知道这位高文老师的过往。后来,高文曾经是市内刑警二大队队长的事情被人扒出来了,他曾经立下过什么功劳,破获过什么案件,也渐渐被学生们熟悉。
一个知识水平很高,并且还有大量经验,并非纸上谈兵,并且还是很有魅力的中年男士,实在是很容易就把年轻女生们的感觉给刺激了出来——当然,高文老实是已婚的,并且从未有什么负面的新闻。
上高文的课,能够听到许多实际的案例,这些例子,大多数都是他从前办过的一些案件。
课堂上,学生们聚精会神地听着,但高文却怎样也无法彻底地集中精神。
他看见了昨日最后留下来,问他问题的那名男生——坐在了课室的最后,独自一人,脸色平静。
这让高文很难完全集中精神。
只是强大的专业能力,还是让高文以符合水平的状态,把这一节课按计划讲完……下课铃声响了。
往常一样,学生们匆匆离去,也有不少的学生涌上前来……人群中,高文看向了课室的最后,那个安静的男学生,已经看不见了。
“高老师,你在看什么呢?”同学们好奇地问着,她们发现高老师这时候好像有些心不在焉,这是很少会出现的情况。
高文沉吟了一下,忽然问道:“刚才,坐在最后面,靠近窗边位置的男生,你们有谁知道,是什么班级的吗?”
“刚才?”学生们忽然一愣,似乎是陷入了沉思之中。
终于,一名女学生缓缓说道:“高老师,我记得刚才那个位置上,好像没有人坐啊?”
“没有?”高文不由得怔了怔。
“是啊,应该是没有的,老实。”另一名女生此时也以肯定的口吻回答着。
“哦……”高文点了点头,“可能是我看错了吧。同学们,老师还有点事情,今天就到这里好了,大家都散了吧。”
高文收拾好了东西,就在众人的目光下,脚步稍快地离开了课室。
……
……
“周队!”
走廊上,那些忙碌着走过的警员,纷纷与周玉笙打着招呼——当然,他们打完招呼之后就很快离开。
这完全是一种下级看到上级之后的行为,并没有人打算多聊些什么……这与局里面的马sir不一样,马sir是不管谁,都能够胡扯半天的人物。
周玉笙想着碎尸案案件的事情,快步走向了两队人马临设设立的专案小组的场地——这时候,一名接待室的警员找到了周玉笙。
“周队,外边来了个人,说是要见你的。”
“见我?”周玉笙不由得一愣。
“他说他叫做陈明明,说你听了名字就会见他的。”警员这样说道。
周玉笙张了张口,脸上似有什么犹豫着……最后,他才说道:“你先把他带去接待室,单独一个房间吧,我马上就过去。”
警员按照周玉笙的吩咐,先一步离开了——这之后,周玉笙连忙跑回了自己的办公室当中,从抽屉取出了一袋子的东西,就往洗手间跑去——他在这里把脸上的胡子给刮了干净,然后整理着自己的衣服,还有头发。
接待室的门前,周玉笙手放在了门把之上,却是顿了一下子,才深呼吸了一口气,把门打开。
就如同他之前的吩咐一样,警员把陈明明单独带来了这间房间当中。
“你怎么自己来这里了?”周玉笙看着面前的男生。
不大,刚刚过了十九岁的生日没有多久,一年前考上了政法大学,学习成绩很好,喜欢吃甜的东西,没有特别讨厌的东西,但相对来说,比较整洁。
陈明明,他的儿子……三个月前,他与妻子离异之后,儿子就改了姓,随了母亲。
这会儿的陈明明,正透过窗,看着局里院子处来来回回的警员们,闻言也没有回头,只是淡然道:“这里的人来来回回的,走路也快,听说昨天发生碎尸案,你们是要限时破案的吧,看这忙碌的情况。”
周玉笙皱了皱眉头,一直以来,他都不习惯陈明明的这种态度。
“这是我们内部的事情,你还只是一个学生而已。”周玉笙冷哼了一声,“我不是说过了,工作时间,不许能找我吗?”
陈明明转过身来,侧着头打量着自己的父亲,目无表情道:“我去了你家一趟,发现鱼缸不见了,你也不在。我就尝试打过你的电话,但一个晚上也没有人接,后来接的人是高老师,说你喝醉睡着了。我只能来这里找你。”
“你…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周玉笙偏过头去,看到了旁边的椅子,索性坐了下来,“坐下来说吧,别站着了。”
陈明明摇摇头道:“我等会就走了。我过来只是告诉你,下个月我就要走了。妈妈把事情安排的差不多了,下个月我会和她移民到加拿大。”
周玉笙张了张口,想要说些什么,千言万语最后只有一句,“这么快?”
“我记得你和妈妈正式离婚有三个月了吧。”陈明明淡然道:“而在这之前,你们已经分居了一年……你觉得,还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