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尔哈朗望着那颗乱入的炮弹,望着远处一地的残肢剩体,眉头紧皱,却听宁完我在旁边解释道:
“辅政王,这是恭顺王孔有德的炮手,忠亲王说了,这次攻城,让他们多和荷兰人学学,将来好为我大清所用。”
济尔哈朗脸色略微有些阴沉,旁边达音塔却是怒道:“什么为我大清所用,是为你主子多尔衮用吧!”
谷大用抬头望向半空,他只看到上百道黑烟夹杂着呼啸声,朝己方阵地扑来,大地震动,周围不断传来炮手们撕心裂肺的嚎叫声。
“鞑子开炮了!快还击!”
总兵大人一声令下,棱堡上面的明军佛朗机炮开始朝清军红衣炮阵地轰击,虽然朱由检为明军火器准备的火器更为犀利,但是很显然,明军炮手素质远不如对面那几十名荷兰教官,棱堡上配备的火炮数量也不如对手,
几轮炮击下来,隐藏在垛口后面的几门佛朗机被红衣炮打成稀烂,十多名炮手被当场打死。
“皇上,要不打开城门吧,让百姓进城,
“不必,“朱由检淡淡道,”在他们刚才做出选择时,就已经死了,。“
谷大用把炮手训练成这样,等回去之后,朕要好好罚他!
朱由检和手下卫兵躲在垛口后面,头顶之上,砖石碎屑飞溅,崇祯皇帝抬头望向王承恩,发现他发髻上已经沾满尘土。
“皇上,咱们炮没放了!”王承恩胆战心惊道:
朱由检心底一惊,短短半个时辰不到,凸出部棱堡上的五十多门佛朗机便被清军摧毁,战事惨烈程度远远超过崇祯皇帝预期。
“刚才那个小孩救回来没有!”
此时此刻,朱由检最先想到的竟然不是滞留城下暗堡中的数百名明军,而是那个朝高丽棒子投掷石子的孩童。
“回皇上,总旗燕啸军已经把人过去救他了,”高文彩喘着粗气道。
清军炮火犀利,看来多尔衮这次是把自己的家底都带来了。、
朱由检抬头望向远方,溃败的朝鲜兵正被镶黄旗的白甲们肆意砍杀,逃在后面的人,则被明清双方的火器打成肉泥。
幸存的朝鲜兵丢盔弃甲,很多人将手中兵器也丢掉,以求跑的更快些。
这些不幸的朝鲜兵被数倍于己的明国百姓拥挤推搡着,跌跌撞撞冲入壕沟。后排的明国百姓身上残存的兽性被彻底激发,用牙齿撕咬,用拳头锤击,五六个人扑倒一个朝鲜甲兵,将他按在地上活活打死,更有些朝鲜兵被明人按在地上撕咬,朝鲜甲兵被咬的血肉模糊,惨不忍睹,如狗一般嚎叫着。
阵中的惨烈景象并没有丝毫阻挡两边厮杀,几轮炮击过后,前沿三座棱堡上弗朗基,红衣六磅炮损失四门,炮手被当场打死五人,受伤者超过十人,其中有一半是重伤。
反观建奴炮阵,荷兰教官当场被打死两人,孔有德麾下炮手伤亡达到十多人,这些炮手都是来学习红毛洋人打炮技术,结果啥也没学到,就先到了西方极乐世界。
瓜尔佳谭科抬头望向远处狼藉一片的炮管,木架,地上散落的残肢剩体,忧心匆匆对济尔哈朗道:
“辅政王,忠亲王这次总共才运来八十门红衣炮,刚才这不到半个时辰就被明人打坏了六架,这还只是开始,往后这仗还怎么打?”
济尔哈朗眉头皱紧,举起望远镜观察战场态势,旁边达音塔冷冷道:
“管他红衣炮还是神威无敌大将军炮,到了这里,就归我们正白旗管,你家主子心痛火器,就不要来打仗!”
谭科怒气冲冲道:“这些个荷兰炮手,都是军中精华,比昌平明军炮手还要厉害,忠亲王顾全大局,才把这些人交给你们正白旗,原本三十多人,半个时辰就折损两个,到时候你自己去和忠亲王交待吧!”
济尔哈朗放下望远镜,微微颔首,转身望向两人,又指了指明军阵地,忽然开口道:
“好了,你们看,明人与朝鲜人,已经帮我们把壕沟填起来了,趁着他们装填弹药,赶紧让战甲登城!”
兵败如山倒,朱由检望着旷野上狂奔而去的朝鲜甲兵,不由感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