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枭这时是真的昏睡了过去,一点动静都没有了,冷汗还在冒,痛疼的感觉应该还是没有消失,也不知道他是强忍住了疼痛,还是根本就没有一丝力气叫出来,我真为这位好汉担忧着,我觉得他非常的亲近,不知道为何。
海风吹过海岸,奔走在极东湿地上,将水草和茅草吹的是高低起伏,皱眉折腰,也不知道是给谁敬拜,无论如何,也不会是驻守在极东关的火月守军。
极东关口东部狭长湿地,荒无人烟,鸟不飞,兽不走,苍凉是能描述的最好的词汇,难以想象在极东湿地生存的水域人,终年靠打鱼为生,那股子鱼腥味就是他们最明显的标志,让生活在郡城里的千金大小姐们闻之欲吐,因而,被称之为贱民。
“高兄,我们的粮食是不是已经到难以揭锅的困难地步了,弟兄们个个面黄肌瘦,营养不良,吃都吃不饱怎么抵抗海盗。”我走在粗糙不平整的城墙上,刚经过一场高强度高精度的手术,心绪难免有点烦躁。
“东海郡已经扣压了我们一个季度的粮饷了,总旗大人这次进郡城去就是要粮饷,也不知道结果怎么样。”高陵说道。
“我们不是耕种了红薯,玉米,马铃薯,这些难道都没收成。”我犯难了,这些土地可都能够用来耕种,如此辽阔的地域,养活几百号人根本不成问题。
“你也看到了那土地的情形,我们火月族人哪里懂得什么耕种技术,纯粹是死马当活马医,能有几个收成,来这里之后水土又不服,生出各种各样的病种,我们火月营处境真的是堪忧啊,似乎已经到了绝境了,这就是我不建议你加入火月军营的原因。”高陵解释说道,非常之诚恳。
“你们就没想过其他的办法去谋出路,造成这种后果的原因是因为得罪了一位君侯,此间仇恨已经到了无法化解的地步,为何不找个游说家从中斡旋化解。”我猜测不出是什么深仇,如果是什么杀父杀子之仇,我想没那么复杂的用借刀杀人之计,早就屠杀了这些火月人,如果只是其他仇恨,应该有化解的可能。
“仇恨有时候是无法化解的,无论是大是小,这关乎一个种族信仰与尊严,绝不是因为在死亡的面前就屈服,绝不会。”高陵高深莫测的说道,望着远处的草地,这时,风停了,思绪似乎也停了,完全被情绪控制。
“这......”我想说这是迂腐,这是不会变通,可想到古代的人就是这么重情重义,信守承诺,遵守规则,也就是习以为常的事情,何苦纯费口舌讥讽。
“你大概忘记了我们火月人辉煌时期的信仰与追求,就算是在绝境中也不会投降,以鲜血和勇气面对一切灾难和不幸,死亡不过是第二次的重生。”高陵很是郑重其事的说道,仿佛是在追忆古老的年代那热血的传奇。
“我确实不记得这个信仰和追求了,没人跟我说过。”我心里很不是滋味,这死亡仿佛如影随形的跟在我的身边,让我防不胜防。
“在龙国的监视和高压之下,许多的火月族人忘记这个信仰和追求是很平常的事,虽然我们火月人是整个王国最厉害的猛士,死亡却仍是让人最恐惧的东西,永远都是,只是有时候死得值得,便不在意死亡了。”高陵道,他重重的拍在城墙上,甚是意气风发。
“我们在王都有多少族人?”我想这是个无法回避的关键问题,也是制肘火月人行动的最大的问题。
“年轻壮年都派到了极东关了,剩下的都是小孩,老人,和女人,不足八百。”高陵道,语气有点平淡,听不出来喜乐哀乐。
“其他州郡呢?”我自以为周详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