璞愚印睁开眼晴,道:“经玮,这么晚了,你还没有休息吗?”
那叫经纬的人是作文士打扮,但生得十分年轻,最多不超过三十岁,面容俊雅,目光炯炯,盼顾之间,神采飞扬,掩藏不住一股兴奋之色。听璞愚印的问话,经纬道:“我那里睡得着呢?都快有三百年了,我们终于又回到这里了,天下又将是在我们的掌握之中,历代祖师的遗愿,今天终于能移实现了,一想起来,我就激动万状啊!怎么也睡不着啊。”
璞愚印淡淡道:“你还那个**病,就是沉不住气,现在激动万状,也未免太早了一点把,满人也只不过占领了北直和河北,山东、山西、河南也都只有一小部份,离夺取天下还差得远呢?”
经纬笑道:“那也不过早晚的事情,现在李自成己失锐气,早己不复先时之勇,而南京朝廷虽然己经成立,但也是君昏臣愚,不思进取,內哄不止,只要满清举师南下,必然会势如破竹,天下统一,归复满清所是大势所趋了,何况天意早有示显,不是人力所能够挽回的。我看不出三年,我们的大业,必然成功有日。”
听着他侃侃而谈,璞愚印却是沉默不语,但经纬显然兴致很高,并没有注意到璞愚印的神态,又问道:“师尊,现在还没有二师叔的消息吗?”
璞愚印摇了摇头,道:“还没有,这些年也不知道他躲到那里去了,不过像天你二师叔这样的高手,如果蓄意隐藏行踪,恐怕也无人能够把他找出来。”
经纬道:“三师叔己经传信给我,下个月就会从蒙古赶来,如果二师叔再能回来,您们三老能够重新聚首,而且我们的大业将成,那该是多好的事情。不过清军己经入关定鼎,无论二师叔隐藏在那里,恐怕都能够知道,那时说不定他会找来的。”
璞愚印摇了摇头,道:“不会,如果他这个时候会回来,当初就不会离开了。”又看了经纬一眼,道:“你心里掂念的,恐怕不是你的二师叔。”
经纬被他说中了心事,把头低了下来。
璞愚印叹了一个气,道:“经纬,凡事不可强,何况现在满清虽然己经入关定都,但天下尚有大半未定,天意难测,还再于人谋,满清毕竟是异族,虽说明室不振,但汉人未必就会轻易屈服,以当年蒙古人之骁勇,夺取南宋的半壁江山也花了数十年时间,就是一座小小的襄阳,就差不多打了五年,若不是贾似道误国,鹿死谁手,尚未可知。我听说一个月前在山东满清就吃了一个败战,可见平定天下,并非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顿了一顿,又道:“何况就是打下江山,又能如何,自古都是打江山易、守江山难。当初蒙古人夺取天下之后,我们的先辈们以为从此就能扬眉吐气了,那知蒙古人连九十年都守不住,就又被汉人赶回荒北去了。因此这次我们不仅要帮助满清夺取天下,还要守住天下,又岂是易事。”
听他这么一说,经纬也猛然警醒,道:“师尊说的是,我确实是太得意忘形了。我明天就去安排人手,立刻潜入南方,刺探军事虚实,配合满清南下。”停了一停,又道:“顺更也打听一下二师叔的下落。”说着又向璞愚印行了一礼,这才转身出殿去了。
璞愚印心里却是苦笑了一声,看来经纬还是念念不忘啊,当初自己的做法,到底是对还是错呢?因此也忍不住喃喃道:“老二,你始终都是不肯原谅我们吗?”
――――――――分割线―――――――――分割线――――――――十月,福临在两宫皇太后和多尔衮的陪同下,出北京社稷坛,祭告天地社稷,并将清朝历代先君的神位,奉安在太庙中,随即回宫升坐武英殿,即中国皇帝位。而满汉文武各官,按等级秩位,拜跪趋跄,高呼万岁。
福临在正中就坐,迎受百官朝贺,虽然强自镇定,但到底还一个七岁的孩子,神色之间,还是颇显仓惶。只有哲哲和大玉儿稍低并坐于侧,但在目光之中,颇有欣慰。
多尔衮位列群臣首位,因为不用行跪拜之礼,显得卓而不群,抬头向上看时,目光总不自觉的落在大玉儿身上。
福临登基之后,首先以多尔衮功迹最高,加封他尊号为皇叔父摄政王,又特命礼部建碑勒铭,以是永记多尔衮的功绩,并且又赐摄政王冠服宫室等各制,另定摄政王宫室制度,皆与诸王不同。同时又加封济尔哈朗为信义辅政叔王。在福临继位之后,多尔衮和济尔恰朗本来并列为摄政王,但现在多尔衮己经掌握军权,又有入关定京之功,在封号上也压过济尔哈朗一头,而且济尓哈朗本只是努尔哈赤的侄子,在血缘上也比多尔衮远了一层,因此渐渐己经不能和多尔衮并尊了。从此以后,多尔衮就正式称摄政王,而不再是睿亲王了。
随后又加封各亲王贝勒大臣,阿济格从武英郡王晋升为英亲王,加封阿巴泰为多罗饶余郡王,加封吴三桂力平西王,赐册印。加封博洛为贝勒,其他贝勒贝孑文武大臣也都各自晋升一级,而亲王不能再有加封,也都各有重赏,因此在一时间也是皆大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