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毅要代明朝自立,在商家军里并不是什么新鲜事,李本深到也没有否认,道:“那又怎么样,帝王将相,守有种乎?唯能者居之,明朝的气数已尽,商督军不过是趁时而起,取明而自代,又有什么不行吗?”
洪承畴呵呵笑道:“当然可以,天下者,天下之天下也,非一人之天下,能者得之,无能者失之。既然明朝的气数已尽,商毅要代明自立,自然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但商毅可以代明,而我大清亦可代明,李将军以为呢?”
李本深又“啍”了一声,道:“商督师仍是堂堂汉人,而你们满族不过是关外荒夷异族,居然也想入主中原,开基立业,真是妄想。而且又怎么能混为一谈。”
洪承畴摇了摇头,道:“李将军此言差矣,舜仍东夷之人,文王仍西夷之人,不是一样能够一统,海内旧服,何况我大清太祖皇帝昔日也曾受明朝所封,就算是异族之人,也是明朝的臣子,而且当年也多为明朝建功立业,而商毅也曾是眀朝的臣子,双方都想取明朝而代之,又有什么不同呢?”
其实舜和文王所谓东夷西夷,纯是洪承畴在强词夺理,因为他们当初起事的地方早己并入了中原之地,而且也都被视为汉族,但努尔哈赤曾是明朝的臣子,这到是事实,而洪承畴硬把他和商毅扯到一起来,李本深虽然觉得不大对劲,但也反驳不了,因此也只好哑口无言。
洪承畴见李本深说不出话了,心里也暗暗高兴,其实他说这么大一通,并不是要争什么正统名份,而是希望从李本深心里打消汉族不两立的关念。也就是让李本深意识到天下汉人可以争,满人也一样可以争,无非是看谁更强一些而己。首先把他民族情节抛开,别的就好说了。
因此洪承畴又道:“如今天下三分,我大淸己取其二,南北二京皆为我大清所有,放眼天下,能与我大清相抗者,唯商毅一人,但湖北也己大局将定,商毅只能孤守浙江一隅,怎能与天下相乱,虽然商毅也算是当世枭雄,老夫也深服其才智武功,奈何不得其时,大势己定,人力终不可抗天啊!常言道知识务者为俊杰,李将军正当盛年,正是大有可为之时,就此丧命。岂不是不值吗?而我大淸正是用人之际,李将军如能归顺,必受重用,建功立业,封候拜将,亦未必可知。”
李本深冷冷一笑,道:“洪承畴,你别替满清自吹自擂了,什么天下三分,大淸己取其二,就算我们只有一个浙江又怎么样,在我们商家军面前,清军算什么?不是照样被我们打得落花流水。南北二京虽然被你们攻占了,但我们照样可以夺回来。”
洪承畴听了,不禁仰天大笑起来。这一半是故作姿态,一半也是真实的心理反映,因为他己经听得出来,李本深的口气实际己经放软多了。
李本深怒道:“你笑什么?难到我说错了吗?”
洪承畴这才止住了笑声,道:“李将军当然沒有说错,但胜败仍兵家常事,昔日汉高祖刘邦屡败于楚霸王,然亥下一战成功,逐有汉室四百年天下,何况我大清尚有地域万里,带甲百万,就算败个几阵,也无关大局,南京不就是我们从商毅手里夺过来的吗。”他不等李本深开口,立刻又道:“我知道商毅的用意,是以湖北拖住我大淸的主力,而趁机攻取南京,如何商毅要夺取天下,这将是他唯一的机会。我说的对吗?”
李本深也吃了一惊,商毅的战略洪承畴居然看透了一大半,只有跨海突袭这一招没有想到。
他的表情变化,也都被洪承畴看再眼里,也知道这才是劝降的关建,打消汉族不两立的观念,只是让李本深消除投降的心里障碍,但要真的说降李本深,必须要让他相信,这一次商毅夺取南京的机会并不大,清廷仍然掌握着较大的牌面才行。
因此洪承畴又道:“李将军总该承认,现在的湖北地区,你们己经没有回天之力了?”
这一点李本深到也不能否认,立刻道:“那又如何,你们的主力己经全部集中在湖北,南京防守空虚,只要督师大人兴兵,就可以一举而下南京。就算你们夺回湖北,又有什么用?”心里还想着,商家军还有一手跨海突击你还不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