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承畴听他提到了死字,心里更觉得凄凉,道:“摄政王,快进城,下官在城里早己准备好了酒宴,为您接风洗尘。”
进城之后,在帅府落座,洪承畴摆下酒宴,并且亲自做陪,并且又让早就准备好的几名开封城里最当红的歌妓,在席间吹拉弹唱,起舞祝兴。
不过这时的多尔衮显然对女色没有兴致,只顾着埋头欢酒,对这几名色艺俱佳的歌妓跟本就沒用正眼看过,而洪承畴见了,也只能劝多尔衮少饮几杯,注意保重身体。
等喝了几杯酒之后,多尔衮才道:“老洪,现在的局势,不用我说,你也应该知道,你有什么好办法,就尽管说,别在别别扭扭的了。”
洪承畴沉默了片刻,才道:“回禀摄政王,这段时间以来,臣见大清国势艰难,也确实心忧如苂,经过冥思苦想,确实想出上中下三策,可以供摄政王参考。但如果有不道之处,还请摄政王恕罪。”
多尔衮点了点头,道:“说,说什么都没有关系。”
洪承畴首先挥了挥手,让歌妓们都退下,然后才道:“立刻退出北京,返回关外,以山海关为界,然后休养生息,等待时机,再图入关京师,谋取天下,此为上策。”
多尔衮也不禁吓了一跳,没想洪承畴提出的上策居然是这一条,其实多尔衮也不是没有想过,如果在实在无法在北京立足的时候,退回关外去驻守,但那是在确实不能在北京立足的情况下的选择,而现在多尔衮认为还不到时候,因此道:“现在就退走,是不是太早了一点。我们现在还有实力与中华军一战。”
洪承畴摇了摇头,道:“摄政王,正是因为我们还有与中华军一战之力,才应该及时抽身退出关外,才有足够的资本拒守关外,与商毅相抗衡,保住辽东之地和大清的宗室,以图卷士重来,一但这一战再败了,就算我们再退出关外,只怕也难以抵抗中华军的进攻。因此臣才以为此乃上策。”
顿了一顿,洪承畴又道:“一但我们退出关外,商毅必然会占领北京,登基称王,那么商毅的下一个目标,必然是南方的三个南明朝廷,或者是四川的吴三桂,这一番争斗,多则五年,少则三载,我大清不仅能够得出一些喘息之机,而且可以侍机而动,或出关攻击商毅,令其腹背受敌,或严守山海关,以拒中华军,或可借机与商毅议和,只要实力尚在,那么可攻可守,可进可退。皆由我大清掌握。”
多尓衮沉默了半响,才道:“那么中策呢?”
洪承畴也只好苦笑了一声,虽然多尔衮为人精明,而且也不乏权谋之术,但目光确实太过狭窄,只能看见眼前的这一小块天地,而不能发现更广阔的区域,淸廷的局势弄成这个样子,固然是因为商毅太厉害了,但多尔衮几次施政不当,只注意维护满州贵族的眼前部落利益,而忽略了大清做为一个实质国家的长远利益,也不无关系,因此也只好道:“中策就是放弃河南,退守河间、保定、太原一线,收缩战线,再与中华军一战,若胜,则可拱卫京师,保住河北、山西之地,若败,则可借京师城防,挡住中华军,使其他jūn_duì 从容北撤关外,如此还能够保存一部份力量。“多尓衮想了想,这一计显然也不可行,因为这一下子等于是把整个河南省、陕西省、以及山西省大部和北直隶的一倍份全都放弃了。虽然说可以收缩战线,但清廷实际拥有的关內地盘只剩下山西小部、北京的大部份地区,跟本就不能箅是一个国家了,而北京几乎就成为第一前线,差不多就成了当年北宋与辽国对持的局面。这果的结果,还不如把清廷出关外,只留下一员大将驻守北京。
因此多尔衮又摇了摇头,道:“老洪,那么下策又是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