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的冬天要比南方来得早一些,虽然这时才是十月下旬的时候,但北京的天气己是十分寒冷,北风扑面,已有凛冽的寒意,而大街小巷满地都是落叶,人们也都换上了厚厚的棉衣。不过北京繁华热闹却没有因气候的变化而改变,相反而更胜从前。
这时中华军占领北京己有近八个月的时间,北京城里的生活秩序已经完全恢复了,由于中华军的军纪严格,秋毫无犯,同时又取消了满人的特权,也少了少了许多恶奴家丁,纨绔弟孑在北京城里胡作非为,横行无忌,因此社会生活也更为安定。而且满人后包衣、跟役都恢复了人生自由,还有逃跑,或是被满族贵族挟持到辽东的百姓,也都陆续回到北京安居,这座古老的城市,也在慢慢的恢复着自己的元气。
另外断绝了十余年的南北交通也重新开放,南方的稻米、蔗糖等食物,还有丝绸、绵布、瓷器、玻璃等等各种货物都通过运河和海路陆续运到了北京,不仅为北京提供了丰富的物资,同时也促进了北京的经济恢复,各门市买卖也越来越多,酒楼瓦肆的生意也日渐兴隆。虽然说还没有达到北京的全盛时期,但在近十余年的时间里,己经算是很不错的局面了。
当然这一切都是在中华军攻占北京之后发生的变化,因此北京的百姓对中华帝国的统治,和商毅到北京巡视,都十分欢迎。而随着新年的逐渐来临,许多北京人也都希望,在连续经历了三四个惨淡的新年之后,北京城也终于可以迎来一个热闹喜庆的传统新年。
这时,就在北京什刹海边的鸭儿胡同的大道上,行驶着一辆用二匹高大的棕色骏马拉着的装饰华丽的四轮马车,而在马车的前后两侧,还有二三十余名策马扬鞭,各自佩刀悬剑的从人护卫。
数百年以来,北京就是天子脚下,大邦之都,达官贵人,王候将相多如牛毛,因此北京的百姓们见过的世面自然也要比其他地方的人多一些,大多数人都练就了一番察颜观色的本领,一看就知道是大富大贵之家的出行队伍。因此也不用驱赶,就自动的向道路的两侧避让。
同时也引起了不少人驻足侧目观看,纷纷议论“这是那一家的马车”,“拉车的马都是这么大的个子,真是够气派的”,“我看这么好的马车,至少是个贝勒家”,“什么贝勒,现在都是中华帝国了,那还有贝勒,我看不是候爷,就是王爷。”
因为清廷灭亡之后,满人的特权被取消,老一批的权贵早已经烟消云散,而新一批的权贵还在形成当中,北京的百姓们还需要时间来熟悉北京城里新的变动和格局。
其实这一行车马的行进速度并不快,从广化寺门前走过之后,在一家绸缎庄铺门前停了下来。骑士们纷纷下马,驻守在绸缎铺门前,一个骑士来到车边,道:“夫人,己经到了。”
话声刚落,车门打开,首先从车中下来二名待女,随后是一名身披着一件猩猩红的斗蓬,带着毡帽的年青少妇,虽然只是毡帽上带着面纱,看不清容貌年纪,但也让人觉风姿绰越,气韵高贵,而在她的身边,还跟着一个穿着大红绵袄,带着虎皮帽的小女孩,看年龄也就在四五岁的样子。
下车之后,那少妇看了铺面一眼,对护卫们道:“辛苦你们了。”说着,迈步踏上了绸缎庄铺的台阶。
绸缎铺的掌柜伙计都是有眼色的人,一看这个架式,就知到来的人绝非寻常之辈,掌柜带着两名伙计,赶忙迎了出来,掌柜向少妇躬身施了一礼,满睑笑容,道:“这位夫人光临小铺,实在是欢迎之至。请进,请进。”
少妇牵着女孩,随着掌柜走进了绸缎铺里,两名待女跟在她的身后,而随行还有八名护卫,一起进了绸缎铺。而在铺孑里西,早有伙计准备好了桌椅,在椅子上还铺着一层椅垫,请她坐下。
掌柜才恭恭敬敬道:“夫人光临小铺,不知想要些什么,不是小人夸口,在这北京城里,小铺的绸缎绝对是数一数二的,如果小店……”
他的话还没说完,只见从里房的门帘一逃,出来了一名侍女,道:“徐掌柜,你不用说了,大娘着我出来,请这位夫人到内室说话。”
那少妇听了,也笑道:“看来是不用我说明来意了。”
说着她站起身来,两名待女立刻过来,帮她解下斗蓬和毡帽,露出了里面穿着的一身浅淡的橙红颜色长袭纱裙,外套玫红锦缎长袍,用一条橙红色段带围在腰间,中间有着镶嵌着一块上好的和田美玉,在段带左侧,还佩带有一块上等琉璃佩玉佩,悬挂在腰间。
而掌柜和伙计这时也才看清了这少妇的相貌,见她大约二十余岁的年纪,清丝墨染,云髻峨峨,插着一枝金镶珠石凤簪,眉如柳叶,眼若秋水,琼鼻莲口,肌肤赛雪,容貌生得极美不说,特别是她身上那种高贵典雅风韵,虽然令人自觉相形见绌,但却不感难以接近,而且还自然流露出一股亲切和蔼的气质,让人生出愿意与她亲近接触的感觉来。掌柜和伙计们也都看得呆住了。
那待女向少妇施礼,道:“夫人,请随奴婢来。”
少妇微一点头,道:“有劳你了。”转头又对两名待女,还有护卫们道:“你们就在这里等着。”说完才牵着小女孩,随那待女进到了里房。
等她们的身影消失在里间之后,伙计才如梦初醒一般,小声对掌柜道:“我的天,这是那来的女人,我还以为这世上己经没有比大娘更好看的女人了,想不到她竟然比大娘还要动人几分。每天能见上她一面,这辈子也就够了。看来大娘认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