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他这句话,其他人也都将目光放到素问身上,须弥寺众人更是眼含期盼,想看看这位复兴禅宗之人如何说。
素问却一声不响,仍就闭目坐在那里。本来众人还以为他是在思索如何说,可过了两分钟仍然未见他有任何反应,就在众人疑惑之时听到他口鼻之间传来轻微的鼾声。
素问竟然睡着了?
这下众人都是面面相觑,那净业也是一脸疑惑,不知道素问这是在耍什么。
智守上前轻轻喊了素问两声,素问才猛的一个激灵,见众人都在看自己,疑惑道:“怎么了?”
见素问装傻充愣,净业心中有些摸不准素问的心思,不过面上还是笑:“方才真圆法师问如何修禅,在素问师兄面前贫僧不敢献丑,因此都等着听素问师兄的高见。”
“修什么禅?”素问先问,随后不等众人回答又问:“拿什么修?”、
随着两个翻译在那小声说话,几个须磨寺的僧人纷纷陷入思索之中。
须磨寺一个三十多岁的僧人抢先说道:“我等来是求取证道之法门,还请大师赐教!”
无论语气还是态度,都极为恭敬。
素问想都不想道:“你们千里迢迢跑这求禅法,我且问你们,佛可有不同?”
“十方三世,到处都有佛,如恒河沙子,自然不同。”另一个须弥寺僧人回答道。
“你我有何不同?”素问又问。
“你是你,我是我,八万四千根汗毛尽不相同。”那僧人跟着又道。
其他人听着两人问答,心中也各自想出自己的答案。
素问却道:“众生都是相同,你我又有何不同?”
“组成你我的物质都是那些东西,90多种元素,有什么不同?你可能找出不同的一种?”
场中不少人都有些茫然,对于科学他们还真不太了解,不过想来应该是一样的吧。
“众生相同,佛与佛自然也相同。”
“你们来求法,法可有不同?”
这次老僧思索了下恍然道:”法无不同。”
素问拍手道:“不错,不管你看不看,怎么看,法都在那里,哪有什么不同,那你们又来求什么?”
看着除了少数人面露恍然,就连行戒和行律都是面露思索神色,素问拍了下手吸引了众人目光后伸出一根手指。
“你们看到的是否一样?”
众人都是点头。
素问道:“怎么会一样?有人看到正面,有人看到侧面,怎么会一样?”
说着话伸出另一只手成掌在前面将手指挡住,对众人道:“法在这,你们看不到,他们能看到。你们要是绕到侧面,也就能看到了。说到底,你们被东西蒙住了眼,到处求法,可法就在那里,你又求什么?”
素问说完话,须弥寺几个僧人都是起身对素问恭敬施礼:“多谢大师指点。”
净业在一边看了,心中满是嫉妒。自己的准备原先还觉得不错,可听了素问这几句话,却觉得幸亏自己刚才没说出来,确实是献丑。
素问说完后不再理须弥寺众人,看向净业道:“贫僧今日过来却是有事要来问一问。”
净业心里一跳,就知道素问今日来了以后恐怕会生事,如今果然来了,只是没想到会当着须磨寺众人的面。
“听闻大佛寺是我禅宗遗脉,贫僧心中甚是欢喜,只是不知道贵寺传自于我禅门哪一脉?”素问沉声道。
若是一进来就把獠牙露出来,那须磨寺众人心中不一定怎么想,说不得会站到大佛寺一方,毕竟这次过来就是拜访大佛寺。
如今自己折服了须磨寺众人,再将事情弄出来,那须磨寺就轻易不会站到大佛寺一方了。毕竟一个佛法高深的僧人,通常也不会故意生事端,不会有虚言。
万一事情有哪里没弄妥当,也不会被人记在心里,回头在外面生出谣言来。
“自祖师僧璨传法于道真,在山谷寺被破后,数名弟子分散逃出,于各处建寺。其中一弟子弘乐创建兴业寺于隆安,后来兴业寺破败,僧人迁至大佛寺,也带来了禅宗之法。
大佛寺历代祖师多有研习,只是法门不全,一直未得以外传。”净业一言一语的回答道。
听了净业的话,素问点了点头。不管对方这话是真是假,起码其中有部分是真的。
不然不会说出僧璨、道真、山谷寺来。
想必对方哪怕是假的,也不可能没有一点准备就冒名。
素问又道:“我听说贵寺自认是禅宗一脉?”
净业立即答道:“贫僧对于禅法一直心喜之,虽然所获不全但也获益良多,门下弟子也多是修行禅法,因此以禅宗弟子自居,只待到净心寺去求教。如今素问师兄莅临本寺,倒是让贫僧心喜之至。”
净业说这番话的时候心中狂跳,原本自己看净心寺扬禅宗之名,还颇为心喜。毕竟若是用其他宗的名,许多行事极易被人察觉指责。
而以禅宗之名,寺中一切行事则无需太过忌讳。毕竟禅宗只有东海那一个寺院,僧人也只有几十个,天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有禅宗的弟子来闽南。因此自己行事也不需要太过束手束脚。
结果因为一些事情,竟然引得净心寺这个时候就找到这里来。
幸亏那个行苦和行镜被抓的时候,自己就预先考虑好了几个方案,今天能糊弄过去是最好,若是不行,说不得要动用最后一个方案了,只是那样损失就太大了。
素问听净业承认,将身体挺直沉声问道:“那贵寺净月是在何处?贫僧有些事情想要问一问。”
这一句话一改先前温和,声音低沉,让人觉得有些严厉。
素问做寺院住持这么多日子,信众数千上万,自然也有着威严气度。这一沉声发作,顿时让众人都是心中发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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