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6章 说服妙善
“不怪他。”苏卿变回了人形，然后踉跄晃了一下，旁边的长孙玄亭眼疾手快扶住了她。苏卿稳住，然后跪在了地上看着妙善，坦然道：“他的心魔因我而起。”
妙善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失望和怒气，这是长孙玄亭都未曾见过的。
“师父，我……”
“阿玄，你先和长风离开好不好？”苏卿打断了他的话，祈求地看着他。
“可是……”
“弘一，你先离开吧。”妙善也开了口，“长风，你去把弘仁叫来。”
长风看了看跪在地上的苏卿，隐隐约约猜到了什么，手合在一起微微点头：“是。”
长孙玄亭微微抿了抿唇，最后还是行礼退了出去。
竹林里只剩下了妙善和苏卿。
“妙善大师，我知道你很生气弘一因我起了心魔，他本是你最骄傲的弟子，也是最有慧根和佛缘的弟子，却因为我如今辜负了您的期望。”苏卿开了口。
妙善的语气有些冷：“桃施主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苏卿沉默了一会儿，最终开了口：“我活不了几年了。”
“桃施主莫开玩笑，你是妖，寿命比人类长，即便是身上带了锁魂铃，可寿命也不会只剩下短短几年光阴。”妙善并不相信苏卿这句话。
“我会占卜。”苏卿说。
妙善眼瞳微微一缩：“你说什么？”
“阿玄告诉我，他原本一直在竹林潜修，当个苦行僧，然而二十岁那年您却突然让他去游历，他至今不明白您为什么改变了主意，可是我知道，因为他命中有一生死劫。”
妙善没有说话，可是眼睛却紧紧盯着苏卿。
“您让他济世救人，积累功德，可实际上却是为了寻找能够化解他生死劫的有缘人。或许，您未曾想过这个‘有缘人’是妖吧？”苏卿笑了笑，问。
“你有何证明？”妙善问她。
“就凭他爱我，因我而产生心魔。”苏卿语气平静地说。
妙善试图从她的表情和眼神里找出些什么，然而他心里却已经开始相信了苏卿的话。他也会占卜，也算到长孙玄亭会有一劫，因而当他跟自己说想要还俗时，便知道这一劫是情劫。
情劫易渡，情债难还。
“我也爱他，甚至可以为了他牺牲自己的性命。锁魂铃真的无解吗？其实并不是，但是另一种办法难于上青天，甚至有很大的可能性会失败。若是莫今歌那条路走不通，他定会为我选择第二条路。可一旦这样做，他便是真的彻底与佛无缘了，这是您最不希望看到的。”
妙善似乎已经有些明白，为何他最得意的弟子会栽在苏卿这个小妖精身上了。她看似天真无邪，行为活泼，可实际上心思比谁都细腻，所谓大智若愚也不过如此了。
半晌过后，他双手合十，喟然地叹了一声：“是老衲小看了你。”
”妙善大师大可放心，我不会害阿玄。所谓心魔，不过是一时的执念求而不得罢了，我既能让他产生心魔，也有办法让他消除心魔，只要心中有佛，无论日后变成何人，又住在何处，这些都不是问题。”
“你说的不错，是老衲多虑了。”妙善低声念了一句“阿弥陀佛”，神色渐渐归于平静，露出了淡淡地笑容，“桃施主的慧根果然异于常人，弘一能遇见你，是他的福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