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不是各别,大半州府分铺都有劣习,十分严重。”
“......”
“......”
“......”
“......”
唐雨此话一出,小树林里除了微风落叶之声,再无声息。
曹、潘、王、杨几人脸色都变了,唐奕更是心里咯噔一声,语气也凝重起来。
“说说看,怎么个贪法!”
“爹你看。”唐雨把账册翻开。“这是邓州漕运总号的进出细目。”
“这里!”指着其中一处。“在采卖一项中....”
“三月初九,采购麻绳2万尺,每尺价4贯,总计8万贯。”
“购船钉2千斤,每斤60贯,总计12万贯。”
唐雨激动起来,“两项加在一起就是二十万贯之巨!”
“可是,就算脸盆那么粗的麻绳也不可能一尺就4贯钱吧?”
“船钉更是离谱,真金打的钉子也不可能60贯一斤啊?”
“这显然是邓州在虚报瞒上,中饱私囊!”
“且这二十万并不是孤例,孩儿粗算了一下,单是邓州漕号这半年间,以虚报采买的方式就有一百八十万之巨。”
“这也不是他们第一年这么干,我查了邓州五年间的账,瞒报之数已经超过了两千万贯。”
“而且,商合所有的生意、所有的各铺,几乎都存在这种巨贪。”
“这五年间,如果把他们贪去的银钱算上,商合的盈利最少翻五......”
......
“我的姑奶奶啊!”
没等唐雨说完,曹佾不但没有愤怒与震惊,反而是抢前一步,一把把唐雨的嘴捂住。
“别说了,让人听见!”
说着话,四下扫看,生怕隔墙有耳一般甚至慌张。
潘丰也是已经站了起来,围着树林转悠了一圈,回来之后,方是如释重负。
“没人。”
擦了把额前细汗,看了眼唐雨,又看了眼唐奕。
“你.....”
“你这到底生了个什么闺女!?”
唐奕闭口不言,只是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唐雨...
良久...
“小糖,爹现在问你,你要如实回答。”
唐雨毕竟是孩子,长辈们这架势已经把她吓着了。
“您...您问。”
“这些问题是你自己看出来的,还是....谁告诉你的!?”
“我...我自己。”
“真的?”
“真的!”
“那你有没有对任何人说过这件事?”
“没...没有!”
“真的?”
“真的!”
“好。”唐奕暗松一口气,他相信自己的闺女是不会骗他的。
“那你记住,今天说的话,还有账目里看到的东西,不准向任何人提起!”
“记住了。”唐奕诚然点头。
心中却在嘀咕,难道父亲知道各州贪没之事?或者说,那就是父亲所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