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军训练的不错,开火的士兵有些站着,有些蹲下,光看外表也像模像样的。但是花架子是没用的,单发步枪shè速太慢,工农革命军的五连发汉阳造shè击速度虽然被刻意压制,那是为了追求准确xing。双方距离只有二十多米,每两枪,就有几个清军中弹。听起来稀稀落落的枪声,杀伤力大的惊人。清军原先试图维持一条五十人的战线进行队列shè击。不到一分钟,在不断有清军补充进战线的情况下,五十人的战线就缩水成了不到三十人。
又过了一分钟,三十人的战线缩水成了十人。黑岛仁的观察中,这一分钟里头最少有五十几名清军被打倒在地。试图维持阵线的清军顶多放了一枪,站在那里不到十秒,就被子弹掀翻在地。为首的清军再也战斗不下去,他们开始逃窜。
工农革命军划出的“shè击区域”是能保证最佳shè击效果的区域。子弹从背后无情的飞来,逃窜的清军因为有了移动,所以原先两发子弹才能打倒一个清军的情况变成了四法子弹打到一个清军。工农革命军的shè击密集稍微加大了一些,逃脱的清军就纷纷毙命。由于他们往山下跑,尸体倒下之后冲力更大,黑岛仁看到甚至有清军从山坡上滚下去,越过了半山腰,快到了山脚下才停住。
当原本就不算稠密的枪声停下之后,清军伤亡了两百多人,第一波冲锋被彻底打败。逃的xing命的清军士兵一路败退到山谷中才停了下来。
不用黑岛仁催促,部队已经开始统计伤亡。听到汇报之后,黑岛仁忍不住瞪大眼睛问道:“你确定没错么?”
“是的,只有一个同志受了伤,肩头中了一颗子弹。受伤的同志已经送去医院了,其他没有伤亡。”通讯员自己跑遍了整个阵线,得到的情报绝对无误。
“呵呵呵!”二连长的笑声听不出是冷笑还是大笑,反正融合了高兴与嘲讽这两种情绪在里头。
黑岛仁看了二连长几眼,发现自己竟然无话可说。
“第十一营全军覆没?!”王有宏眼睛瞪圆了。要知道,昨天和光复会上万人马打了一天,新军伤亡也没有过千。更没有说一个营三百人全军覆没的事情发生。现在和人民党打了不到十分钟,冲在最前头的江防军第十一营居然全军覆没了。很快,更准确的情报穿了回来。有三百人的第十一营,军官非死即伤,全营没受伤的只有不到四十个人。
王有宏上去一脚就踹翻了前来报信的通信兵,“谎报军情这可是死罪!”王有宏喝道。
通信兵见王有宏暴怒起来,他连忙爬起身跪下,“王统领,前面查看的结果的确是如此,小人绝不敢诓骗大人啊。”
王有宏身边的军官们也是脸sè难看到极点,刚交战的时候,冲在最前头的部队肯定伤亡大些,大家都能想到这点。但是一支部队片刻间伤亡达到九成,这也未免太骇人听闻了。
正在军官们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的时候,却听王有宏恶狠狠的说道:“传令,让三十五标进攻。无论如何,都给我攻上山头。”
王有宏的声音里头充满了愤怒与怨毒,语气激烈的令人感到恐惧。
新军的进攻更加有章法些,好歹炮击开始了。唯一问题就是,气球上的观测员根本无法指出人民党的阵地具体位置,炮兵只得到“向山头开炮”的指令。这让炮兵们感到了极大的为难。不过必须说明的是,即便是气球上的观测员们指出了具体位置,以新军炮兵的水准,他们准确命中的可能也完全是靠运气。
好在人民党把山谷完全给让出来了,新军的炮兵们把阵地设在山谷中间靠前的地区,隆隆的炮声中,山头上随机的暴起了诸多烟尘。当炮弹偶尔落在山头附近的时候,清军的队列里头就爆发出一阵欢呼出来。
即便是低水准的炮击,炮弹数量充足的情况下,也真的给人民党造成了伤亡。工农革命军一个班的阵地被炮弹击中,造成了一死两伤的情况。
“新军是嫌炮弹不要钱么?”二连长有些紧张起来。一个小时之内,新军最少打了一百多炮。如果工农革命军有这么多炮弹,最少也得打掉敌人的好几个重要火力点,或者打散敌人的几个重兵冲锋集团了。
“不用担心,他们坚持不了多久的。”黑岛仁劝道。
果然,炮兵很快就得到了王有宏的命令,“不要再开炮了!”
炮弹花费甚大,盛怒中的王有宏的理智依旧能明白不要浪费钱财的道理。战斗从炮战又变成了步兵冲锋的模式。
新军打来打去还是唯一的特点,横队进攻,队列shè击。人民党的散兵线不是把部队平均的分散到整条战线上去。有些地方宽阔的战线上只有寥寥数人。而火力要点上则可能放置了一个班的部队。整条战线上,牵制与消灭并存。随着清军部队进攻路线的变化,防线上的配置也随之变化。
打退了清军的第四次进攻之后,虽然没有参战,却因为观察指挥,同样jing疲力竭的黑岛仁突然来了句中国古话,“书到用时方恨少啊!”
二连长完全能够明白黑岛仁想说什么,指挥部里头战斗中要观察指挥,战斗停止的期间,要研究兵力配置,要对敌人的行动有预测评估。只是一场指挥五百多人的战斗,战线顶多一千米。可是就耗尽了同志们的jing力。
第四次战斗其实打得很险,二连长回想起来就感到背后发凉。当清军试图发挥兵力上的优势,从三个方向上打过来的时候,真的让指挥部所有同志心里头感到一阵阵恶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