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余波总是存在的,人民党的法院签发了释放令,一度在湖南无助的抵抗过人民党的华兴会首领黄兴与宋教仁得到了释放。在监狱门外迎接宋教仁的前光复会浙西分部的姬晔。
将两人带到住处,姬晔问道:“不知两位到底对将来有什么打算?”
黄兴与宋教仁知道人民党不会轻易放过自己,不过他们还是没有想到,人民党居然派遣了一名女性来和自己谈话。即便听姬晔自我介绍,她也是光复会的老成员,参加了光复会大部分战争。但是嘴上吆喝妇女解放,与面对地位对等的女性时候依旧能够保持平静与平等的心态是两码事。更不用说姬晔现在是以居高临下的身份与两人说话。
黄兴与宋教仁颇为冷淡的看着姬晔,宋教仁说道:“却不知道人民党准备怎么安排我们?在下把话说在头里,想让我们对人民党跪拜是绝无可能的事情。”
“我就知道你们会这么说。”姬晔冷笑道,“当下三条路,第一条,两位回到故乡,办了户口,然后种地或者在城市工作。”
听人民党居然要把自己给“贬为庶民”,黄兴宋教仁的脸色更加难看起来。
姬晔等了片刻,见两人都没吭声,就继续说道:“第二条,两位可以去江苏王有宏那里。或者干脆去投奔段祺瑞。”
这话更加引发了黄兴与宋教仁的敌意。他们两个都不肯向人民党屈服,怎么可能屈服在更弱的王有宏和段祺瑞之下。
“第三条路,两位可以去日本投奔孙文。正好日本派了使者到杭州,我们可以让你们和日本的使者一起回日本。”姬晔继续陈述着人民党提供的第三条路。
这个建议倒是颇令黄兴与宋教仁心动。同盟会最后的残余就在日本,孙中山也在日本。如果能够和同志们汇合,至少在心理上感觉好了很多。
“却不知人民党为何要这么做?”黄兴性急,他率先问道。
“你是们革命前辈,对你们这些革命前辈,我们好歹是要给政策给出路的。”姬晔说完前半段之后,不顾黄兴与宋教仁的愕然表情,她继续说道:“但是我们人民党从来不会向任何人封官许愿,现在提供的一切,我们人民党只能够做到这些。还望两位见谅。”
黄兴与宋教仁也是“老革命”,他们自然知道人民党这么做到底有多么狠毒。按照蔡元培的处理方式,两人虽然也采取军事抵抗的手段,那却只是两股势力之间的战争。不适用刑法与民法。对人民党来说,与其一直防备两人重新聚集支持者,反倒不如把两人赶走。无论是王有宏那里,段祺瑞那里,或者是孙中山那里。人民党都能够摆脱很大的麻烦,还能树立起人民党“宽宏大量”的形象,下次人民党再与黄兴与宋教仁见面的时候,根本不用再手下留情。
明白了这点之后,两人更明白了为什么人民党要派一个小女娃娃和这两位革命前辈说此事。看来人民党很希望黄兴宋教仁在感受到屈辱之后自己走人。
“可否容我们再商量一下?”宋教仁冷冷的说道。
“可以。在两位做出决断之前,你们的所有生活费用都由我们人民党负责。”姬晔礼貌的说道。
这么恶毒的话让黄兴与宋教仁感到了极大的屈辱,等姬晔出去之后,黄兴腾的站起身,在屋里面来回走了几圈,差点忍不住破口大骂起来。然而宋教仁却阻止了黄兴,“竞武兄,你觉得蒋志清果真是陈其美派去的么?”
被提及这个问题,黄兴登时也说不出什么。他又走了几圈,这才坐回位置上问道:“陈其美为什么要这么做?”
宋教仁重重的说道:“不知道!”
这下黄兴只能沉默下来,陈其美是孙中山的心腹。如果一定要追究陈其美的责任,孙中山只怕也难逃干系。不过蔡元培已经坦承自己发动的清党不会放过陶成章,现在陈其美倒也身陷其中。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黄兴一点都不想弄明白。
“竞武兄,不若我们去日本吧?”宋教仁说道。
“呃?”黄兴愣住了。
“我们这些革命党之所以输给陈克,不团结只怕是主因。陈克在人民党里面一言九鼎,说一不二。下面的人都完全听从他的安排。所以十几年的时间他就一鸣惊人,有了如此成就。想那人民党起家的时候才多少人?不到十个人。我们到日本与孙先生汇合,如果能重整旗鼓的话,我们也不会比陈克差多少。他们能十几年有如此成就,我们为何不能?”宋教仁最初的语气很缓和,到了后面就变得激昂起来。
“不行!”在这些大事上,黄兴一般还是很听宋教仁的主意,他这次却干净利落的给出了反对,“人民党当下赶走我们的心思如此明显,想来我们留在他们的地盘上,定然让这些人感到难受。所以他们逼迫我们离开。我们若是走了,只是顺了人民党的心思。”
黄兴这么一说,宋教仁倒是感觉也有道理,“那竞武兄准备如何?”
“我们先去上海,上海那里我们亲朋故旧比较多。到了上海之后我们一面联系在日本的孙先生,一面联系以前的老朋友。先静观其变,再说以后的事情。”黄兴答道。
宋教仁思索再三,点头说道:“就依竞武兄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