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得诸人兴奋而来,就要败兴归去,忽然酒馆的一个小角落里冒出一个声音:“你等要是请我吃顿饭,我便将那天罗博士在金州做的一切事情都说一遍。你等要是什么地方听不懂,我也可以为你们解说。”
原本以为又是一个骗吃的,不过看着此人一身书生装扮,想那读书声的薄面皮,也不是个骗人的。方才那请了酒的,此刻还未曾离去。听得这书生这么一说,刚刚站起来的身体,又坐了下来。随后视线穿过人群,对那书生说道:“勿那书生,你可不要像方才这厮一般欺骗我等。你先说,说的好了,我便请你去那大酒楼吃一顿。你要是不相信我,可以问问我周大郎的名号,在这附近几个坊市,还是有点信誉的。”
这书生正是那天在州学中听讲过的。此刻见这周大郎如此信誓旦旦,也不再藏掖,用这些人能够听懂的话,将罗彦当日所说复述了一遍。
当然了,这些人听故事也不过是图个热闹。罗彦讲的这些哪里会听懂那么多,一脸痴呆将这书生的话听完以后,座中就有个压根没读过书的,很是不爽地问道:“你就直说吧,这罗助教闹出这样的事情来,最后是不是有人会吃亏。或者是他自己这个州学博士不想当了,想继续找个更小的官来做做。”
一年之间,官做的越来越小,也是没谁了。老百姓的概念里,用官职大小来衡量一个人的际遇是最好不过的办法了。
那书生听了这个问题,也是挠挠头。说真的,他还真的不知道这事儿到最后除了罗彦,会有谁能倒霉。因此也是实话实说:“这件事情,想必在文坛中是会掀起轩然大波。不过这个时候说谁要倒霉,还真的不好说。整件事情,矛头都是对准了他一个人,因此,你们要是说谁会倒霉的话,想必这罗博士是最可能倒霉的了。”
在长安百姓的眼中,罗彦虽然祖籍是庐州的,可是他也算是半个长安人了。此刻听说罗彦可能要吃亏,哪里肯依,各个吹胡子瞪眼。似乎要和罗彦过不去的,就是眼前这个书生。
也是被看怕了,这书生有些怯懦地说道:“可不是我要找他的麻烦。想天下多少读书人,这诗文改革,便是将所有人从前走过的路彻底断了,让他们重新走一条路。给你你也不愿意是不是。所以你们盯着我也没用。”
书生这般边界,到是提醒了不少热,因此也各自讪讪笑笑,不再往书生的方向去看。也只有那周大郎,走到书生面前,沉声说了一句:“今天你说的这些,我还是有些不明白。走,这会儿就带你去长乐坊的酒楼里,咱们边吃你边跟我讲讲,为何这罗校书会被人攻讦。”
说完一拉这书生的袖子,同时手中多了十几文钱。等经过掌柜那边的时候,往桌上一拍,说道:“方才的酒钱,连同这书生的饭食钱一起。不够下次来的是再给你补上。”说完便不再理会什么,硬生生把手里还提着包裹的书生给拉出了酒馆。
长安还有几处地方,也是这般的情形。不过,很快刚才那些在酒馆总听了个一塌糊涂的人,用自己的方式将整个故事补齐,又开始去别的地方骗酒。
这样一来,不出一天,长安城中就出现了数个版本的罗彦进行诗文改革。
有些人说罗彦是新官上任三把火,想通过这样的方式一举压服金州州学,然后随手捞点政绩,将他召回长安。也有人说,这纯粹就是罗彦想出名想疯了。你说这一年多了都怎么有文章问世,忽然就搞出这么一档子事情,不是想出名,还是要干什么。
至于其他的版本,不是才子佳人就是书生落魄,压根就是把平日里听的那些传奇故事往罗彦的身上套了。
从金州来的士子,这几天忽然间就发现原来罗彦在长安是这么为人熟知——大街小巷是各种罗彦的故事。当然了,以前那些好的不好的事情都被扒了出来。听到这些略带夸张的故事,金州的士子才知道,罗彦为什么在他们临来前会那样底气十足地当他们的靠山。
一时间对罗彦有些好感的,等听完真正的诗文改革的事以后,还是有些担心。罗彦如今的身份地位,大都是在官场上的。可是文坛和官场是两码事,要是罗彦这次不能度过难关,这辈子想要在文学一途上有所啊建树,那简直是痴人说梦啊。
随着时间的发酵,整个事件传播的越来越广,终于有一天,平静被打破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