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头连大实话都被当作吹牛说文,这位老太太未免也太小瞧人了。
李小白嘴角咧了咧。
就听到有个贵妇冷嘲热讽道:“乡下小地方来的野小子,当别人是二傻子呢!”
“四少奶奶,您可别这么说!好歹他俩原来也是大户人家呢!”
“大户?跟我杨家比起来,连根毛都算不上,顶多是一个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破落户,打我家小主的主意,简直是痴心妄想。”
“就是也不瞧瞧自己是什么德性!这样的人也就只配村姑!”
在场的妇人们越说越不堪,李青脸涨得通红,青筋直蹦,这些女人恁得毒舌。
“你们不要说了!”
杨凤终于按捺不住,大声尖叫起来,两行清泪止不住的从脸颊上滑落,她面色苍白,摇摇欲坠,家人在数落李家兄弟,自己却感同身受,就像无数把小刀子在心头冷酷无情的割划。
“还有没有规矩了!”
杨老太君的这句话一语双关,既是说给在场的贵妇们听,也是说警告身边的杨凤,她望向李家兄弟二人,说道:“我们杨家也不欺负你们兄弟俩,待会儿从管家那里领两百贯钱,好生过日子去吧,别再想那些不切实际的东西,年轻人就该有自知之明,踏踏实实的做人比什么都好,人呐!要学会惜福。”
姜倒底是老的辣,看似站在李家兄弟俩立场上的说教,却暗讽兄弟两人不识好歹,识相的赶紧领了银子滚球,早点断了这份孽缘。
“你……”
李青羞愤欲走,却被小白同学强行拉住。
李小白向二哥摇了摇头,随后望向杨老太君,风轻云淡地说道:“老太君,你们都说完了吗?”
“年轻人!你是什么意思?”
杨老太君没有料到兄弟俩中最小的那一个竟然软硬不吃,目光渐渐变得凌厉起来。
“这是帝都天京太平坊李府的房契,四进的大宅,共有三十九间房,占地十五亩,天京府尹亲笔印鉴的红契。”
李小白手上一抖,平空出现一份质地坚韧的纸张,随手又是一抖,整整齐齐一大叠纸又出现在手中,说道:“还有飞票一百张整,每张一万贯,共计一百万贯整,是我西延镇李家的聘礼!”
“小郞你……”
李青难以置信的望着李小白手上的那叠纸片,显露出来的部份内容看上去似乎是真的。
厅堂内刹那间一片难以置信。
方才最先嘲讽的贵妇不屑地说道:“拿一堆破纸片儿糊弄谁呢?”
“怎么?连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李小白冷笑了一声,杨家这些老娘们儿都欠收拾,得治!
当然未来嫂子除外!
杨老太君眉头微蹩,向侍立在一旁的丫鬟微微一颌首。
丫鬟当即走向李小白,从他手中接过那一叠被杨家贵妇们称为“破纸片儿”的飞票和房契。
“啊!”
当目光落在手中那叠纸上,丫鬟突然失声惊呼。
分坐在两旁胡凳上的贵妇们闻声脸色微变,就像鹅一样伸长了脖子,极力望向老太君贴身丫鬟手中,试图分辨出真伪。
“怎么了?”
杨老太君微微一抬眼,似在嗔怪这丫头连这点儿定气都没有。
“老,老太君,奴婢觉得像是真的!”
能够到杨老太君身边伺候,眼力劲儿自然不会低到哪里去,贴身丫鬟的话让满厅堂的贵妇们立时惊疑不定起来。
怎的,还真是百万飞票不成?
太平坊在哪儿,杨家的人不会不清楚,几乎是紧挨着宫城边的大宅,非王公贵族不可近,当真是来往无白丁。
“让管家来瞧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