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的高呼声逐渐小了下来，最后变成了完全的沉默。
他们从没有见过一个人做到这样的地步。
他们以前见到的最凄惨的胜利也比这个好看，或者说壮烈。
现在的杨易川真的像一个蠕动的虫子，四肢无法动弹，靠着下巴一点一点的移动。
就这样，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他爬到了第九十八阶！
登顶……不再那么遥不可及了！
虽然卑微如虫豸，但依旧在向上爬！如有登顶，会将绽放令整个世界都为之震撼的光彩！
从茧里飞出的或许是蝴蝶，也或许是金龙！
想要成为让整个世界都不可忽视的存在，必须要经历难以想象的磨炼。
而现在的杨易川正是这样做的！
那些观看他攀登的人有着最直观的感受，他们看到他一步步向上，看见过停顿，也看见过爆发。
同样见证了他的无力和卑微。
“第……九十九阶了！”
沉默被打破，人们涨红了脸，那个靠着下巴一点点蠕动的人……到了九十九阶！
临门一脚，前方将是古今高处！那个地方叫做——巅峰！龙门之巅！
“出变故了？”
可突然，大家脸色瞬间变得有些苍白，因为他们发现龙门居然爆发出了刺目的光芒！
没有龙啸，大地也没有晃动。
“好像……是好事?”
越来越多的人缓缓恢复了脸色，他们感觉那光非常祥和，甚至对他们产生了好的影响，有的修为精进了一些，有的人暗伤逐渐好了。
这个发现让他们大吃惊，向要上前，却被无情的阻拦了。
整个龙门都在发光，他们照射到的还是余光。
光芒最强烈的地方当然还是龙门！
此刻，龙门上面的人都感觉到了一股非常奇特的力量在帮助他们恢复，不少人甚至有了突破的征兆！
越往上光芒越强。
秦明闭眼感受着奇特的光线，她发现自己的实力好像有了波动，变得更强了！
她睁开眼打算看看杨易川的状况，可九十九阶的光芒让她都没办法直视！
“还有我都看不透的光啊！”
秦明无奈长叹，她现在又恢复了那个四小姐的身份不过一旦想起先前嚎啕大哭的样子还是有些难为情，脸微微的红了。
“哼，才不是为你哭的。”
秦明摇摇头，脸上逐渐变得面无表情。
远处的小雨还有周虎都密切的注视着九十九阶的情况，他们同样无法看透。
现在官飞飞已经改变了对杨易川的态度，不说有小雨这层身份，就是凭他本人的潜力也能在组织里获得大量的资源。
更何况，他还有登顶的可能！
若是登顶……那她还真不知道怎么处理。
终于，光芒慢慢敛去，人们迫切地扫视着高处，果然见到了杨易川！他居然站起来了！看样子也是完全恢复了。整个屏幕都是他的背影。
“啊，也该站起来了！”
“可惜，我还以为他出现的时候已经站在龙门之巅了！”
其实不少人都对杨易川抱有这个想法，认为当光芒消失的时候他已经登顶成功。
从来没有人能到九十九阶。
而龙门之光也是第一次出现。
“现在……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刻了！”
所有人开始屏息以待，可他们心中早已呐喊着——登顶。
就连虚空中的骷髅王也颇有些期待的看着杨易川。
“呵呵，这一步可不是那么好跨的。”
杨易川也发现了这点。
不是他不想踏出那一步，毕竟那道门是那么的清晰，他现在能看到龙门之后有一个破烂的坐垫。
“如何才能迈出那一步！”
杨易川目露沉思，他每次想向前走一步就会被一股看见的力量抵挡，但那股力量不会攻击他。
就算他调动全身功力也没办法突破那股力量。
“要是能凭力量就登顶，那就不是龙门了！”
杨易川突然明悟，在思考这最后的一阶到底是在考验什么。
虽然杨易川没有动作，可下面的人丝毫不急，他们也知道杨易川遇到麻烦了。
他们也推测出了这最后的一阶不是光凭力量就能够踏上的。
许久之后，杨易川缓缓睁眼。
“如果考验的不是力量，哪会不会是……力量的来源？”
“这龙门存在的目的是什么？”
杨易川一时间陷入了自问自答的状态。
“存在的目的是挑选出强者！”
“怎么才能算是强者？”
“有无限的潜力。同时也要有很强的实力。”
“怎么才算是有潜力？”
问道这杨易川又陷入了思索，怎么才能证明一个人的潜力呢？
他想到了很多，可始终感觉没有触及那核心的问题。
“我知道了！”
突然，杨易川眼中有精光闪过，那是一种明悟的神情。
“所谓潜力……就是要有自己的道。”
“这最后的一阶，要自己创法！”
那层看不见的力量好像出现在了他的眼底。
不过明白不代表能做到，创法！这是开玩笑。
他这个实力阶层的人连别人的法都没有学透呢，怎么谈得上创法！
“不对，龙门的本意或许就是要我们走到前面，有自己的法同时也有别人的法，这样才能取他人之所长！”
明白了这一点的杨易川眼中露出了高昂的斗志！
这才是最关键的一步！
“我的道，我的法……”
提到道和法杨易川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无法”，没办法，因为它实在是太强了，可杨易川知道无法是别人的，再强也得不到龙门的认可！
“先放空自己。”
如果要发现自己的法自己的道，那他现在必须抛下一切杂念。
“咦，他怎么坐下了？”
“坐下好啊，这证明有希望啊！他多半是发现了什么。”
杨易川席地而坐，静了下来，往事的一幕幕闪过他的脑海。
道和法藏在他走过的路见过的人做过的事之中，以前走的接着走下去就是道了。
过往的画面也逐渐消失了，脑海之中一片虚无。
他又出现了一片迷雾之中，他记得这里有一个人。
“什么是法，什么是道？”
他向迷雾开口，期望能得到解答。
“哼，现在的你没有资格接触道和法！”
杨易川不在乎这种嘲讽，只要对方回应了就好。
“资格？判断的标准就是实力吗？实力强到一定地步才能接触？”
“道和法就那么高高在上？我不信，就算蝼蚁也有自己的轨迹自己的道。”
沉默，迷雾对面的那人沉默了。
正当杨易川想要放弃的时候，那人却开口了。
“所谓道和法，于我而言是那沉默至极的爆发。”
“是突破满胸的不畅之后的言语，也是我们曾今吼出过的誓言。”
“有的人追求权力、金钱等等，有的人追求高高在上的实力。”
“总之，道和法不是外物，隐藏在曾经经历之中，但不是所有人都能找得到。”
杨易川细细思索着，对方说的话给了他很大的提醒。
范围一下就缩小在了一些过往的特定的片段中。
杨易川开始挑出那些自己刻骨铭心的场景，然后又一一挑选。
就这样，他心中只剩下了最后一幅画面。
“你……找到了？”
迷雾中的声音好像没有那么冰冷了。
杨易川点点头，说道：“找到了。”
“那你的道和法……是什么！”
“说出来怕吓到你。”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哼，说出来怕吓到你。”
就这样杨易川离开了迷雾，在现实中睁开了双眼。
“这，他站起来了！”
“来了，来了！关键的时候到了！”
“究竟能否踏入龙门之巅！就在此刻了！”
万众的期待就在他接下来的动作之中。
杨易川脑海中保留的那副画面是在一次在施展无法不通畅的时候爆发的呐喊。
而他现在需要再次喊出来。
“我的道，我的法，名叫……无天！”
“啵啵啵！”
当他喊出这一句的时候前方出现了破碎的声音！
屏障……破了！
“他刚刚说的什么？”
“没听清，这不重要。”
杨易川挥了挥手衣袖，左脚踏阶而上！
第一百阶！龙门之巅……已在脚下！
“巅峰！”
“巅峰！”
人群爆发了滔天的呐喊。
他们从头到尾见证了一个人的崛起。
虚空中没有花瓣，大地没有震动，天空没有异像。一切都太平静了。
杨易川跨过了石门，看着破烂的坐垫，缓缓坐了下去。
他只是知道自己要走什么路，可该怎么走他一点都不知道。
他的脑海之中出现了奇特的景象。
有星辰的幻灭和诞生。
有物种的起源与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