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回头却说柴世延,从陈家回来,进了府使小厮把那些书从车上搬到上房来,放在炕上,想着等接了玉娘家来再让她瞧着放在哪里。
收拾了赵氏那妇人,心里才爽利了些,去后头瞧了瞧花园子,已然收拾的j□j不离十,想必待暑热上来,便可与玉娘游赏避暑,倒自在。
瞧了一圈回来在上房坐了一会儿,连个说话儿的人都没有,只觉无趣儿,忽见小荷端了几个粽子进来,才想起可不正是五月端午,玉娘怎能不再,却该接了家来,惦记着玉娘,哪里瞧的见小荷搔首弄姿,唤了平安进来道:“你跟着轿子去陈府把你娘接了家来,大节下的在人家住着却不妥。”
平安想着娘前翻询了福安,误会爷与赵氏那妇人勾搭成了奸,情,这才去了陈府住着,如今真相大白,爷不过将计就计为着摆弄那妇人,这误会及早解开的好,若耽搁几日,不定又闹出怎样的事来。
再说,娘若不回府,他家秋竹如何家去,虽说给寿安定了亲,家里却仍忙乱着呢,便没这样的事,不得媳妇儿抱着,自己一个人如何睡的踏实。
想着这些,忙不迭的去了陈府,与管家说来接大娘,那管家使人进二门传话儿,昨儿晚上玉娘在王氏院子西厢里安置下,这一宿想着柴世延跟赵氏的丑事,未怎样睡,一早起来陪着老王氏说了一上午话儿,吃了晌午饭,便觉神倦体乏,有些撑不住精神。
老王氏见了忙让她却歇着,这一觉倒睡到这般时候未见醒转,老王氏心疼的直叹息,暗道,这怀着个身子,不定受了多大委屈,想那柴世延惯有个风流名声在外,比自己的继保更是个贪色的汉子,玉娘这命倒比自己儿媳妇儿还不如些。
暗里倒恼了柴世延,听见外头平安来接,便道:“唤他进来,我有话说与他。”
婆子忙让人去唤平安,平安心里七上八下,暗暗警醒自己,这陈府的规矩大,自己一个别府的小厮,进二门里却要小心了。
一路上头都不敢抬,进了门,跪下就磕头,老王氏见他规矩稳妥,气倒消了一些,想柴世延是他主子,他一个小厮如何管得了主子的事,倒不该为难他,只心里这口气却咽不下去,自然没什么好话儿,与他道:“你们家爷如今倒知道着急了,早做甚么去了,便不瞧在结发夫妻的情分上,只瞧着玉娘肚子里是他柴家的子嗣,也不该委屈了她,想是瞧着玉娘爹娘去的早,亲哥哥又是个混账糊涂虫,没娘家在后撑腰,才给她气受,却错了主意,今儿你来接不去,家去跟你家主子爷说,就说我的话儿,若要接,让你家爷亲自来,当着我的面儿给玉娘陪个不是,玉娘点了头,我才放她去,不然,让她在我这里住一辈子也是可得,莫想她没个娘家人,我便是她亲婶子。”
平安心道,这可真是哪儿的事啊!自己倒挨了这么一顿没头没脸的数落,却也不敢分辨,只喏喏的应了。
从陈府里出来,暗道莫说娘,自己媳妇儿的面儿都没瞧见,只得回了柴府,柴世延还在家里翘首盼着呢,想自己把玉娘祖父的书都搬来,她家来见了不定多欢喜,两口子一处里亲亲热热说话儿过节,还特意让灶上包了几样的粽子,巴巴等着玉娘家来,不想却落了空,只平安一个家来,问他,支支吾吾半日。
平安想这事终究瞒不过,便与柴世延把前儿的事说了道:“娘问了福安,知道爷把那妇人抱到了咱家当铺子里头去了,想是误会爷与那妇人有私,才去了陈府。”
柴世延这才明白过来,闹半天,不是那陈府的老夫人身上不好,是玉娘知道了那日之事 ,却怎不问自己个青红皂白,扭头便去了旁人家里,莫不是自己夫妻倒比不得外人亲了。
再说,虽以往自己荒唐干下些糊涂事,近来却处处用心,难道她瞧不进眼去,宁可信旁人,也不信自己,心里便有了些疙瘩,却想总归是自己夫妻之间的事,闹到陈府像什么话,便那陈府如今也乱的什么似的,玉娘在哪里也不妥当。
想了想,换了衣裳,收拾齐整,坐着轿子去了陈府,那老王氏也是一时气愤,说出那些不中听的话来,待平安去后,又想,听人说那柴世延是个刚强性儿,如何肯来陪不是,若他不来,自己岂不是好心办坏事。
正有些后悔,便听前头说柴大爷来了玉娘正迈脚进门,听见这话儿了愣了愣,暗道,他怎来了这里。
老夫人一边使人去前头迎进来,一边拉着玉娘的手道:“刚头你歇着的时候,你府里的平安来了,说要接你家去,让我好一番数落,让给他家主子捎过话儿去,若要接,亲自来接,在我跟前与你陪个不是,你应了才让你家去,不想他倒真来了,想来心里知错,既来陪了不是,你抬抬手就过去了,终究是夫妻哪有隔夜仇。”
玉娘心里苦笑,这厮倒真有脸来,定是打量他做下的那番丑事,自己说不出口,倒来装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