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有人想借着窦妈妈得手来害我,薛妈妈会不会站在我这一边呢?”见薛妈妈神色变幻,玲珑知道,她是想明白了。
“奴婢自是小姐的管事妈妈,自然是和小姐一心。”薛妈妈坚定的说,若真是窦妈妈要陷害小姐,那便是更不能轻饶了,小姐这样好心她还要做这黑心肝的事。
“如今一时半刻我也不知道窦妈妈是一味贪心呢还是受人指使,只是……”玲珑略沉吟了片刻,又说:“薛妈妈可知窦妈妈一向和谁比较亲厚?”
薛妈妈不假思索的说:“阖府都知道,她和老太太院子里的柳婆子亲厚,她们都是家生的,原先又都是一处在老宅子里伺候过的。不过近些天来,奴婢瞅着,窦妈妈和桃红姑娘走的也近,桃红姑娘还给了窦妈妈好几个荷包样子,说是让她帮着绣呢。”
“这件事还要薛妈妈多留心些,若是她真要害我,到时候,我的性子妈妈也知道,我必是不会轻饶她的。”玲珑话虽是依旧慢慢说,可语气重了些。
虽然才十四岁,可是她狠戾的语气还是让薛妈妈心头一颤。不禁心下盼着窦妈妈只是贪财些罢了,否则,只怕她这一次是性命都难保了。“奴婢知道的。”
待薛妈妈走了,玲珑又和紫月细细的合计了一番,才睡去。
第二日,玲珑揉着生疼的眼睛和酸困的肩膀,挣扎着起来,梳洗了,换了一身浅绿色的夹棉衣裳,带着紫月去慈景园请安。
还未进门,便听到里面萧氏和玲钰的声音。今日她两个倒是来得早,正想着,忽的又听到穆世昌的声音。
爹爹竟也在……一种不好的预感登时袭上心来。玲珑深深地吸了口气抬脚进去。
“祖母万安。”玲珑朝老太太深深一福,又转身分别向穆世昌和萧氏行礼,“爹爹安,母亲安。”
萧氏笑了笑,“快坐下吧。”一副慈母的样子。
穆世昌却是冷哼一声没有说话。他这一副表情更是让玲珑确信那不好的预感是真的,不由得打起十二分精神来说话。
“你不要这样子,毕竟还未问清楚。”老太太责怪的看了儿子一眼,“玲珑还什么都没说呢。”
穆世昌冷笑道:“人证物证都在,她还说什么。”说着穆世昌呵斥道:“孽障,你还不跪下。”
玲珑一惊,打着哆嗦扑通一声跪下。膝盖和地板重重的撞击声直让老太太心里一颤。“她是你女儿,不是朝堂上的犯人。”拍着桌子朝穆世昌高声说。
“母亲,儿子也是为她个不争气心急。”穆世昌和颜对母亲说着,转脸冲着玲珑却是横眉冷对,“你自己说说,你都做了什么!”
玲珑茫然的抬头,噙着眼中的泪,瘪了瘪嘴,摇头,“女儿不知道爹爹要问什么。”
还要装糊涂,穆世昌心中更气,啪的将手里的茶杯重重放到桌上,任由水花四溅,“好一个不知道,那就让知道的替你说。把人带上来。”
玲珑回头,一个婆子压着窦妈妈进来。
窦妈妈看了玲珑一眼,扑通跪下,“小姐莫怪奴婢,奴婢也是实在不忍小姐一路错下去。”语重心长的说。
“窦妈妈说什么呢?玲珑不明白。”玲珑蹙眉问道,眼眶中的泪花转来转去。
“事到如今,小姐也不要瞒着了,奴婢已经把什么都和老太太老爷并太太说了,老爷太太仁慈,念着小姐年纪小,不会怎样的。”窦妈妈依旧一副苦口婆心的嘴脸。
玲珑瞧着心里一阵逆呕,“窦妈妈到底要说什么?”说着,抬眼看萧氏,“母亲,窦妈妈的话女儿听不懂。”
萧氏无奈的叹息道:“玲珑,是母亲思虑不周,才让你做出这样糊涂的事啊。”说着,一行清泪留下来。
穆世昌怒道:“很是不关你们的事,都是这个孽障不省事,做出这样败坏家风的事来,今日必是要重重的罚她的。来人,把三小姐带下去,先打十板子。”
玲珑跪在那里,忍着眼底的泪,直着腰板倔强的说:“玲珑做错事,爹爹要罚玲珑,玲珑自是认罚,只是今日玲珑不知自己做错什么,爹爹说清了,再罚玲珑不迟的,若是玲珑真的错了,败坏了穆家门风,莫说十板子,就是打死玲珑,玲珑也认。”
“祖母问你,你可是把竹园的东西拿出去变卖了?”老太太被自己儿子这暴脾气气得脸色难看,干脆自己问道。她不相信玲珑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玲珑睁大眼睛,一脸莫名其妙,“祖母怎么这么说?玲珑卖东西做什么?”
“是我这个做母亲的思虑不周,”萧氏顿住,擦了擦眼泪又说:“才让你和月姨娘生了这不该有的念想啊。”
玲珑心底冷笑,真是打得好算盘,竟把娘亲也要牵连进来。若非自己提前知道了,只怕今日自己和娘亲是要万劫不复了。
“小姐和姨娘让奴婢把竹园的瓷器变卖了,换成银子拿给小姐,这件事老太太,老爷,太太都知道了。”窦妈妈满脸愧色的说:“是奴婢一时糊涂,没有经得住小姐的**和恐吓,才让小姐犯下大错的。”
玲珑听罢,一脸严肃的说:“窦妈妈,我平日并无得罪与你,你何苦要栽害我和姨娘,我何曾让你变卖过家里的东西?自打我和姨娘进了府,母亲待我和姨娘都是极好的,吃的穿的用的样样不缺,我要银子做什么!”说着,郑重的朝老太太叩头道:“祖母,玲珑冤枉的。”
“冤枉?”别人还未说话,穆世昌倒是气咻咻的说:“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让和韵堂的小二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