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您。”季炳谦激动地站起来给蒋氏作揖。
他心里明白,他的父母根本不会反对。只要蒋夫人同意了,那这件事几乎就等于已经成了。
从蒋家出来,季炳谦请沈云磬到万荣斋喝酒。推杯换盏间,季炳谦已经把沈云磬当成他的人生知己。几乎把他从小到大的事情都讲给了沈云磬,就差告诉他自己是几岁断奶了。
从万荣斋出来,季炳谦醉的一塌糊涂,几乎是被他的小厮抬上了马车,临走还不忘约沈云磬下一次再喝。看着季炳谦的马车离开,沈云磬心满意足的转身去了燕王府。
季炳谦这个人倒是值得结交。
燕王从宫里新得了消息,自从上次长宁王逼宫篡位事件以来,皇上精神一日不如一日。有一次甚至把容妃当成了皇后娘娘,几位太医为皇上把脉后都只敢开安神补气的平安方子。照这样看来,皇上退位指日可待。燕王不得不早作打算。
原本因为长宁王逼宫,燕王救驾有功,皇上对燕王越发器重。可是这几天不知道是谁在皇上耳边吹风,说燕王之所以能来的那么及时,是提前就得了消息,专等这千钧一发之际呢!也有的说是燕王与长宁王勾结,结果长宁王蠢笨,被燕王当枪使,燕王才是这件事的始作俑者。
流言并不可怕,可是皇上此时心神难免糊涂,若是听信了这些如狼似虎,处心积虑的流言,那么燕王就将面对九死一生的局面。
沈云磬觉得要破流言最好的办法就是制造新的流言。而太子府的桃色事情则首当其冲。太子新近迷上了碎花楼的小青。若小青仅仅只是个美貌女子也就作罢,不过一句贪图美色就揭过去了,可偏偏小青是个年仅十岁的男童,更要命的是,小青是辽东人,恰好是在长宁王的封地,家里遭灾,跟着难民一路乞讨来了京都,被碎花楼的妈妈一眼相中,悉心调教。
小青这样敏感的身份不拿来炒一炒,实在是对不起太子对他的高价包养。
三天后,当满京城流传着太子的各种奇闻异事时,季炳谦的父母来了京城。季家在京城牛街有宅子,安顿好之后,季炳谦的母亲就拎着大包小包一堆礼物去李府,而季炳谦的父亲则受到沈云磬的邀请,去万荣斋给他接风洗尘。
能得到流沙阁总舵主的邀请,季老爷子高兴地容光焕发,不停地问季炳谦穿哪件衣服合适,沈少爷喜好什么,乐得几乎就没有合过嘴。想当初为了见上沈云磬一面,他们花了多少心思用了多少银子。当时哪能想到现在居然能接到沈云磬的帖子,还能和他一起喝酒。
季老爷子觉得这都是沾了儿子的光,越发的觉得儿子季炳谦出息能干,对他一百个放心。至于儿子相中了穆家二小姐的事情,他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就同意了。
沈云磬见季家老爷子对季炳谦求娶穆府二小姐的事毫无疑义,连穆二小姐是什么样都不知道就痛快的答应了,不禁说道:“穆府的这位二小姐是庶出,府里嫡母手段较为凌厉。”
季老爷子豪爽的笑道:“我们家娶媳妇不论嫡庶,只看品行。日子是他自己过,只要他相看中了,我们都支持。”
至此,玲珑交代的事情,沈云磬算是完美完成了。再无牵挂,沈云磬一心一意和季老爷子喝酒,顺便商讨一下生意上的事。
听说是蒋夫人做媒人,燕姨娘和玲蓉高兴地直念菩萨。
与此同时,萧氏也知道了这件事。
“让这个该死的梅久娘闹得,这样大的事情太太都险些被蒙在鼓里。”罗妈妈坐在绣墩上,一面穿楠木珠子手串一面说。
楠木珠子是萧氏托人从杭州灵隐寺请回来的,九九八十一颗穿成一串,一共九串。等穿好了送到太子府给玲钰压在枕头底下,压够六个月,据说是能保男胎。故而罗妈妈穿的极为虔诚。
玲钰这一胎是太子府的头胎,意义非凡。
萧氏小嘬了一口菊花饼,皱了皱眉,今日的菊花饼冰糖放的有些多,甜的发齁,将饼推到一边,萧氏喝了一口蜂蜜山楂水,舒服多了。“这些日子让梅久娘的事情闹得我头疼,没精力顾及她们,胆子是越发的大了。连这样暗定终身的事情都敢做出来。不论怎么说,我都是她的嫡母,她的婚事越不过我去。”
“太太您有主意了?”罗妈妈眼睛一亮,朝萧氏看去。
萧氏冷哼了一声,“保宁候的庶长子不是还没有娶亲嘛,明日是初六,保宁候侯夫人要去大佛寺上香,我们带着玲蓉丫头过去。说不定,错过了兆德侯府,我们家二小姐依然能做侯府夫人呢。”
保宁候的庶长子已经二十四,至今未娶,不过屋里妾室倒是已经有四房,庶子庶女也生了不少。之所以一直娶不上正妻,就是因为他的几位妾室太过凶悍,而他本人又懦弱无能,没有哪家愿意自己娇滴滴养大的女儿去受那样的罪。
这桩婚事,可谓是真正的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不过,保宁候颇得皇上青眼,能和保宁候做姻亲,于穆世昌,于太子都是极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