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是恨意。
认识他这么久，他眼里有狂|野，有野心，有舍我其谁的狂妄，唯独没有恨，起码没有过这样刻骨的恨，这是淼淼第一次从他眼里看到这样的恨意，那样刻骨，那样寒冷。
她不由看向凌云，凌霄的眼里是一种被亲密之人背叛的痛恨，凌云对他做了什么了吗？如果是这样，之前他为什么要提醒凌云小心他们的师父呢？
淼淼看得出，凌霄那时是出自真心的……
难道？！
她瞪大眼，忽然拔剑就挥，“你是假的凌云？！”
“他是真的凌云。”
凌霄的神情依然冷漠，口气更为冷漠，“我的好师弟，你若不回来，我便真以为你还是我那个师弟……只是……”
嘴角勾出一个弧度，带着自嘲，带着冷冽，“你早就发现了师父是女子吧？那日，她喊的人是你，你却让我去，师弟，是不是这样？”
凌云脸上出现了片刻呆滞，随即冷笑，“原来你知道了。”
“这都什么跟什么？！”
淼淼眼里冒出了圈圈，“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啊？！”
见凌云拔剑，她吓了一跳，立刻道：“喂，有话好说，你们这是要做什么？！”
“师兄，你怎么发现的？”
剑出鞘，悬空而立，散发着浓浓的杀意。
蛤蟆一脸同情地望着凌霄，喃喃道：“看来是被背叛了啊……”
“那女人的伤你应该很清楚是怎么来的。”
凌霄并未正面回答，反似自言自语道：“惯用炉鼎之人，其欲甚强，更加之功法非正道所有，若不及时采补便会迷失心性，这点，师弟看来比我清楚呢。”
说罢自嘲一笑，“师弟，你真太看得起我了，能被师父采补那也是无上荣幸不是？”
“师兄。”
凌云手指竖起，长剑飞旋，“你莫怪我，要怪就怪这世道太黑暗，人心腐丧……”
“你是要跟我打么？”
凌霄的眼神一下变得凌厉起来，“师弟，你要逼我出手？”
“靠！”
淼淼忽然跳了出来，指着凌云大骂，“好你个卑鄙小人！你们可是一起长大的，你居然拿凌霄去顶缸！还装得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整天说教，搞半天原是伪君子！”
“淼淼……”
凌云目光清冷，“之前在秘境，你不也不顾他人死活，自己走了么？”
“我呸！那不一样！”
淼淼跺脚，“那些人出去是自己的选择，我可没逼他们！再说了，凌霄可是你师兄，你明明发现了自己师父的秘密，不告诉也就罢了，为何还要陷害他？！若不是因为这个，他现在保准已元婴大圆满了！你知不知道，这些年他受了多少苦啊？！”
“你如何知道，他留在宗门就还能活着？”
凌云闭上眼，握着剑的手微微轻颤，“你又如何知道，这些年我过得就比他好？”
说罢便是睁开眼，深吸一口气，道：“大道无情，我没错，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我灭你个大头鬼啊！”
一根藤条抽出，凌云没躲开，硬生生挨了一记，绝美的脸上出现一道伤口，鲜血流了出来。
“你这混蛋！”
淼淼又是一鞭子下去，却是被他一把拉住，“淼淼，我敬你是无极门圣树，你不要过了。”
“我呸！”
淼淼拉回藤条，“你还要脸么？错了便错了罢，谁没慌张懦弱的时候？浪子回头金不换，你听过没？你不但不认错还要拔刀相向，你是不是脑子被驴踢了？！”
她气鼓鼓的，小脸都红了，瞪大眼，眼里满是控诉，指着凌云道：“不要以为你境界比凌霄高就可以欺负他！哼！告诉你，路有不平我来铲，姑奶奶最看不惯这种事！”
一拉自己的项链，“这里面可封了我师尊的一个分神，你要敢欺负凌霄，我就放他出来咬你！”
“啊？大树，为何是咬？”
蛤蟆好奇地问道：“难道你师父是犬类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