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倒好,冒出一个来历不明的丫头,凌霄明显对那个姑娘有了不一样的感情,不然以他的聪明岂能看不出端倪?
凌霄会喜欢她么?
这样一想,眼睛就有点发红,心里好酸。他嘴上说当人是妹妹,可他这样冷情的人会轻易将一个认识几个月的人当成妹妹么?
他们修道之人,活在这世上不知多少年了,一颗心早已磨得生硬,就这么容易动情么?不管是爱情还是亲情,那都是情啊!
淼淼心里酸酸的,猛灌了几口酒,忽然有些消沉地道:“师兄,若是有个女子对你颇为体贴,颇为善解人意,对你喜欢颇为熟悉,你会喜欢她么?”
“男人与女人不同。”
玉裘道:“男人会因怜悯生情。”
淼淼的眼泪一下就出来了,“师兄,你说凌霄是不是喜欢那丫头?不然他为什么到现在都没出来追我?她比我重要……”
玉裘张了张嘴,挠了挠头,他不知该怎么说了。
过了好一会儿,才道:“师妹也别想太多了。虽然跟这小子接触日子不长,不过看得出他对女色很冷淡。他身为散修联盟盟主,最是有钱,年纪轻轻修为便如此高,如今天下尽知他乃狐君义子,不知多少女子想靠近他,可他都是毫不留情拒绝,对师妹你还是很真心的。”
“可心也是会变的。”
淼淼倒了下来,望着天边月亮,黑眸变得幽深,“师兄,你活了千年,难道还不明白,这世上最经不起考验的就是人心?”
“怎么这么悲观了?”
玉裘轻拍了淼淼一下,“以前都是活力满满的,现在怎么了?屁大点事啊!他变心就变呗,那个尸王大人对你才是真心。”
“切,就是想吸我血……”
“嘿嘿,那也是喜欢啊。”
“你什么逻辑?”
玉裘笑着,眼底却是闪过一丝阴霾。
尸王精血果是霸道,师妹如今不但每过些日子就有嗜血欲·望,更是心思也开始变阴暗。若是以前,她不至于如此沮丧,不会一个人借酒消愁……
晋陵……
玉裘轻轻眯眼,嘴角勾出一丝冷笑。活了几千年的老怪物,心思岂能简单?
放淼淼回来,到底什么目的?
夜色已变得深沉,喝掉最后一口酒,淼淼站起身道:“走吧,回师门。”
“不等了?”
“该来的总会来,不想来的,怕是今天不会来了。”
言语间带出一丝落寞,淼淼纵身而起,飞在天空时,她忽然想到了晋陵。想到自己能翱翔在天空都是拜他所赐,那双淡漠的眼睛浮现在眼前,一个古怪的念头在心里升起,难道凌霄也信了那些谣言,开始嫌弃自己了么?
关于自己被旱魃掳走,又将自己放回来的事在大陆的确引起了一些不好听的话。比如她杨淼淼已被旱魃控制,又说僵尸好y,自己已与旱魃苟合……
想想茹茹的话,她心沉了沉,他会信这些么?所以都不来追自己了……
熟悉的街道在身下一掠而过,她看到一条巷子,想起当年自己跑走他追过来,落在屋顶时的场景,虽是欺骗了她,可她竟感到怀念。
默默叹出一口气,回到险象峰,岁月流逝,可唯有这,似乎看起来还是老样子。
变回本身,扎根在险象峰,静静吸收着月华。小蘑菇带着花与小草维护城里安全去了,她们似乎很喜欢这事。没了他们的陪伴,险象峰静极了,衍熯等人也不在,淼淼想起了当年在这儿醒来时的场景,那三天真如地狱一般,寂寞与恐惧占据了整个心灵。
现在,那种孤独无助的滋味再度传来,淼淼忽然感觉自己好弱。这么多年过去了,原来自己还是那个杨淼淼,害怕孤独,害怕被人拒绝,害怕被人冷落。
一个人的强大在于内心,百多年过去了,自己还是那个自己,一个茹茹就轻易将自己打垮了。
她忽然很想哭,已经半夜了,他还是没来找自己,连一个传音都没,当年送给自己的传音蝶安静地躺在灵兽袋里,没有半点动静。
玉裘在山脚站了好一会儿,才默默叹气。
人生四苦,唯情难以勘破,师妹,这个没人帮得了你,且看你能走到哪一步了。
转身,默默离去,强壮的男子嘴角也是噙着一丝苦笑。
当年那个弱小的女子,害怕成为炉鼎的小姑娘,当她说出“命运就是用来挑战”这话时,自己情不自禁地爱上了她。
这么多年过去了,因着辈分,自己始终不敢逾越一步。可越是得不到,越是思念,百年了,自己可曾勘破?
情之一字,为何就这般苦?太上忘情,既有情又如何能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