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先生又提醒道:“四姑娘的嫁妆,郡主娘娘早就置办齐全。而且,四姑娘她自己也挣了不少嫁妆。侯爷又给四五万贯钱的添妆,这要是被其他人知道,怕是会有人说闲话啊。说侯爷偏心!侯爷给四姑娘的添妆,竟然比三姑娘嫁妆还要多。”
燕守战哼了一声,“本侯的钱,想给谁就给谁。先生今儿废话真多。”
杜先生偷偷翻了个白眼,很是委屈。
他郑重说道:“老夫只是想提醒侯爷,后宅安宁,也很重要。虽然没办法一碗水端平,但也不要相差太大。即便不用在意三姑娘和侧夫人的想法,难道也不在意大姑奶奶和二姑奶奶的想法吗?
大姑奶奶,既是平武侯夫人,又是丞相夫人。二姑奶奶贵为王妃。两位姑奶奶,都是身份尊贵之人。侯爷一碗水端不平,就不怕她们三姐妹为了此事闹矛盾?”
燕守战反驳道:“先生多虑!她们三姐妹感情深厚,岂会为了一点点钱财闹矛盾。”
杜先生却说道:“三位姑娘的确不会为了区区钱财闹矛盾,却不能保证不会因为侯爷的区别对待而心生嫌隙!侯爷对四姑娘,委实太过偏心,不仅是在姑娘中头一份,甚至几位公子也比不上四姑娘的待遇。侯爷可不要因为一个梦境,铸下大错。”
燕守战不满,“依着先生的说法,本侯做什么都是错。但是,本侯不打算改。就算铸下大错,大不了将错就错。改明儿,本侯就请旨,册立云歌为侯府世子。”
杜先生连翻白眼,“四姑娘即将出嫁。出嫁后,她就是萧家媳妇。自古以来,就没有外嫁女继承娘家爵位的先例。侯爷切莫乱来,当心朝堂捶你。”
燕守战哈哈一笑,“朝堂有胆子,尽管来捶本侯。本侯会怕吗?皇帝提拔石温老贼做丞相,本侯就有一肚子怨气。正愁没地方发泄,朝堂要是招惹本侯,本侯立马撤军,这仗不打了!”
真是任性得不要不要。
杜先生愁啊!
明明是个谋士,却干着哄小孩子的工作,他容易吗?
他太难了!
嘤嘤嘤……
看得出来,石温被提拔为丞相,权势滔天,燕守战是满肚子怨气。
又是羡慕,又是嫉妒。
mmp,石温何德何能,竟然能担任朝廷丞相一职。
皇帝眼瘸吗?
燕守战一拳头砸在桌子上,“皇帝简直就是糊涂蛋,提拔谁不好,竟然提拔石温。石温老贼,肯定不甘平庸,迟早会惹祸。”
“侯爷只要负责打仗就行了,朝堂上的事情,就随他去吧。”
杜先生也只能这么安慰。
否则依着燕守战的暴脾气,真的会提兵,将石家几个儿郎捶打一顿。
燕守战盯着杜先生,“刘家怎么就没动静?刘章还没死,石温被提拔为丞相,他就一点意见都没有?”
杜先生捋着胡须说道:“刘章刘刺史从去年开始,一直卧病在床,身体不得好转。现如今,他可能没精力去关注京城的动静,也没资格去嫉妒石温。谁让刘章刘刺史没个好身体。”
燕守战很不甘心。
他突然生出了一个想法,“你说本侯支持萧逸同石温斗,如何?让他们舅甥二人斗起来,场面一定很好看!”
杜先生简直是不忍直视。
他不得不提醒暴躁的侯爷,“萧逸是侯爷的女婿,石温同样是侯爷的女婿。”
“那不一样!本侯就没将石温当女婿看,他也从不以本侯的女婿自居。咱们都是各论各的。萧逸不一样,他狗腿得很,主动求娶云歌,算得上是本侯正儿八经的女婿。”
杜先生一脸懵逼,“难道石温是不正经的女婿吗?”
燕守战气坏了,嘴角抽抽。
“本侯就这么随口一说,先生莫要挑字眼!”
杜先生乐呵呵的,心情总算好转。
他说道:“侯爷不可乱来!眼下要紧的,依旧是乌恒王庭。挑起萧逸和石温内斗,并无多大的好处。”
燕守战不以为然。
的确没多大好处,但至少能让他心头爽快。
他就是看石温不顺眼。
当然,在石温被提拔为丞相之前,燕守战看石温是极为顺眼的。
自从石温做了丞相,燕守战看他,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他对杜先生说道:“这仗没法打!石温为了巩固权柄,留下一半豫州兵马在京城拱卫。剩下的一半豫州兵马,大部分都是一群新兵蛋子。这种兵,怎么打仗?石温这是在糊弄人呢!这么下去,迟早会出事!”
这也是,燕守战对石温最不满的一点。
竟然将豫州兵马的主力留在了京城,简直是欺人太甚!
他琢磨了一会,“本侯应该给云歌去信一封,叫她防备着石温。提醒她多养点兵马。”
杜先生不得不提醒他,“据京城送来的消息说,皇帝对石温可谓是宠信有加,称得上言听计从。只要是石温说的话,无论多么荒唐,皇帝都会同意。侯爷让四姑娘多养点兵马,摆明了是在防备石温。侯爷就不怕石温报复吗?”
燕守战嗤笑一声,“石温忙着在朝堂上争权夺利,根本没空关注富贵山庄,更没空关心一个小姑娘整天做些什么。”
杜先生琢磨了一番,“侯爷真要有心,不如趁着送嫁妆的机会,给四姑娘送一批兵马过去。人数不要太多,五百兵马足矣。为了让四姑娘放心,侯爷切莫将心腹爱将送过去。侯爷非要送心腹爱将,四姑娘也会把人退回来。”
燕守战连连点头,“先生言之有理!本侯不仅要给云歌置办嫁妆,还要给她兵马,助她一臂之力。正所谓狡兔三窟,云歌那里,也算是本侯的一个据点。”
杜先生嘴角抽抽,恐怕四姑娘不会承认富贵山庄是燕家的据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