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本宫年轻那会,就和燕云歌不对盘,她看我不顺眼已经许久,她怎么可能帮本宫。比起燕云歌,本宫更信任石温。好歹,先帝对石温有知遇之恩,于情于理,石温都不可以无视本宫的求助。”
心腹嬷嬷着实担心石温的人品。
石温这个人,向来都是以利益为重,区区恩义,果真能打动他吗?
“万一石温不肯帮助娘娘和王爷,不肯出兵,甚至是出卖娘娘和王爷,如何是好?奴婢不是有意诋毁平武侯石温,奴婢只是认为,凡事都要做最坏的打算,不可将全部希望都放在石温身上。”
孝贤太后仲书韵一声怒斥,“那你让本宫怎么办?放弃石温,去选燕云歌?还是去联络刘章?刘章奸诈阴险,本宫和王爷落在他的手中,还能活命?
幸亏本宫聪明,选了离豫州最近的两不管地方落脚。刘章投鼠忌器,才不敢派人来抓本宫。如今,已经走到了这一步,退无可退,本宫情愿冒险联络石温,也绝不会联络燕云歌。”
“奴婢是说如果,如果石温那边没有动静,如何是好?”
仲书韵咬牙切齿,“信件已经送了出去,最多再等半个月。半个月之后,如果石温那里依旧没有动静,到时候再想别的办法。活人岂能被尿憋死,本宫都不怕,你怕什么。会有出路,一定会有出路。”
她是在赌博!
心腹嬷嬷清楚,她自己也心知肚明。
先帝已经死了好几年,萧成文已经坐稳了皇帝。
这个时候用先帝的恩义打动石温,五五之数,没有人敢打包票一定会成功。
既然是恩义,就得早点兑现,趁早讨回这份人情。
时间拖久了,人变了,情淡了,恩义在心中还剩下几分,谁都说不准。
仲书韵以布山郡王‘生病’为由,死活拖着不肯走。
逼着她走,她就带着儿子布山郡王寻死觅活。
她就是赌金吾卫不敢真的杀了他们mǔ_zǐ 。
赌皇帝萧成文还要一点脸。
赌身处边境,以防万一,就算皇帝想杀他们mǔ_zǐ ,也不会在这个地方这个时间段杀人。
至于,居风郡王同卢容郡王的情况,仲书韵不关心。
两个臭小子扛得住压力就扛,扛不住就滚,去做替死鬼也好。
两个臭小子的生母,死了更好!
金吾卫很被动,只能派人八百里加急,回建州请示皇帝萧成文。
是杀?
是剐?
要不直接毒晕了,塞入马车内,送到皇陵?
无论怎么做,都需要皇帝的授意。
金吾卫天大的胆子,还不敢无旨诛杀朝廷郡王和当朝太后。
别忘了,朝廷上那帮争国本的臣子,天下读书人,都盯着他们。
胆敢乱来,就叫他们项上人头落地,给三位郡王陪葬。
皇帝萧成文收到消息之前,平武侯石温抢先一步,收到了孝贤太后仲书韵的求救书信。
这事让他有些为难。
嫡长子石腊却很积极,“父亲,儿子愿意亲自带兵,救下太后mǔ_zǐ 二人。”
平武侯石温瞪了嫡长子石腊一眼,“救下太后mǔ_zǐ ,之后呢?你有想好怎么做?救人简单,难的是如何善后。”
石腊兴奋异常,“有了太后mǔ_zǐ 在手,大可以挟天子以令诸侯。儿子还可以顺便宰了另外两位郡王,嫁祸给金吾卫,也就等于嫁祸给皇帝。
儿子早就看皇帝不顺眼。
刘章做了皇帝,燕守战被赐封为王爷,唯独父亲,辛苦一场,什么都没捞到。当初还被赶出朝廷,灰溜溜回到豫州。这口气,无论如何咽不下。”
平武侯石温双手背在身后,面色迟疑。
仲书韵故意拖延时间,并且停留在边境处,用意不言自明。
正如他之前所说,从金吾卫手里救人简单,关键是事情发生后,别人首先就会怀疑到他的头上。
除非,他下定决心,旗帜宣明的支持国本之争,反对皇帝。
利益呢?
他能从这件事中获取什么利益?
“父亲,不要犹豫了。儿子担心迟则生变,金吾卫说不定会抢先下手杀人。我们这个时候出兵救人,也是出于报答先帝的恩义。皇帝倒行逆施,无情无义,我们石家可不能助纣为孽啊!”
石温盯着他,“这是你想出来的,对天下人解释的理由?”
“难道这个理由不够吗?”
“那你有没有想过,救下太后mǔ_zǐ ,之后怎么办?难不成要扶持布山郡王登基,再弄一个大魏朝廷出来?”
“这……儿子以为,这么做未尝不可。刘章能当皇帝,父亲当然也能当皇帝。大不了,儿子出兵去抢地盘,就抢南魏朝廷的地盘。”
平武侯石温紧蹙眉头,心中挣扎犹豫。
“父亲,不要犹豫了!我们已经错过了夺取北地的时机,难道这一次还要错过送上门的机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