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句句都能噎死人。
……
待到夜深人静,人都散去。
萧逸同燕云歌抱怨道:“我教训七斤,难道还教训错了?臭小子,不说一声就偷偷跑出去,分明就是欠揍。狠狠揍他一顿,才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你说话啊,到底支不支持我?”
燕云歌白了他一眼,“纪先生数落你几句,你就受不了啦。你也不想想,二郎被你打得屁股开花,怕是要伤心三五天。纪先生年龄大了,隔辈亲,看谁都比看着你顺眼,而且还是他亲自看着长大的二郎。你身为晚辈,忍忍吧!”
萧逸嘿了一声。
“照着你这么说,我是活该。”
她抿唇一笑,“你要这么理解,我也没办法。不去看看你儿子,被你打一顿晚饭都没吃,不知道会不会半夜饿醒。”
“臭小子,饿一顿两顿没关系。就该让他尝尝饿肚子的滋味。”
她看着他,眼中带笑问道:“真不去?二郎只是个小屁孩,被你打一顿,可委屈了。不去亲眼看看,你能放心。”
“我有什么不放心的。哼!”
萧逸一副嘴硬心硬的模样,说什么也不肯去看亲儿子。
结果……
半夜三更,燕云歌已经入睡,他偷偷爬起来,一个人悄悄跑去看望二郎萧元嘉,还给孩子掖被子,查看伤口。
然后,被守夜的小厮发现。
小厮一脸惊恐,差点就被‘灭口’!
妈呀!
将军那眼神好恐怖,像是要吃人。
小厮很识趣,紧闭双唇,闭上眼睛,回头离开。
假装梦游一场,什么都没看见,更没听见任何动静。
萧逸:“……”
不愧是自家的下人,一个个果然有眼色,又识趣。
他干脆在床边守夜,担心孩子半夜发起高烧没人发现。
他一直守到天蒙蒙亮,外面开始有了动静,熟睡一晚的府邸即将醒来,他才悄然离去。
始终没叫人发现。
他刚回房,就看见燕云歌睁开一双大眼睛望着他发笑。
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她调侃道:“半夜三更不睡觉,跑哪杀人放火去了?”
萧逸轻咳一声,脱下略带寒意的外袍,钻进被褥里。
“月黑风高,出去溜达了一圈。”
“一溜达就是一整夜,瞧你眼睛里面的红血丝,一整晚都没睡觉吧。”
“一晚两晚不睡觉没关系。”
她闷声一笑,装似随意地问道:“二郎情况怎么样,有发烧吗?”
“没发……哼,臭小子的情况我哪里知道,你问我做什么。他要是发了烧,下人自会来禀报,别瞎操心。”
“哦!”
燕云歌意味深长地笑了起来,
“原来没发烧啊!守了一晚上,二郎有没有说梦话骂你是后爹?”
“胡言乱语!我睡了!”
他一个翻身,卷起被褥,躲在里面不露头,假装呼呼大睡。
任谁也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燕云歌了然一笑,也不拆穿他。
趁着时辰还早,再睡个回笼觉。
……
与此同时,建州皇宫的燕太后已经早早醒来。
甚至可以说,昨晚上她就没睡。
掌权数年,偌大南魏江山掌握在她的手中,整个人越发威严,气势凌人。
小皇帝已经脱离了稚气,显露出少年皇帝的稳重,眉宇间英气勃勃,很有劲头。
mǔ_zǐ 二人一起用早膳。
“今儿早朝,不出意外,崔大人会再次请辞。你不要说话,也不要有任何回应,一切都有本宫。”
小皇帝萧焱沉默片刻,这才出声说道:“崔大人去去年开始,三灾六病,时常请病假修养,的确很耽误事情。他已经是第五回请辞,母后为何依旧不批,强留他在朝中?”
燕太后放下手中的燕窝,轻轻擦拭嘴角,“因为他是你父皇钦定的辅政大臣,这是其一。
其二,有他在,石温和凌长治还知道克制,不敢太乱来。他一旦离开朝廷,再无人能辖制石温凌长治这对舅甥。
他们舅甥二人狼狈为奸,本宫和你麻烦大了!
其三,崔大人背后有一批南方世家支持,这是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
他离开朝廷,这股力量就会面临分散解体,甚至被人吞并的风险。
届时,朝中一家独大,我们mǔ_zǐ 哪有立足之地。你要切忌,任何时候,朝中决不能出现一家独大的局面。”
少年皇帝萧焱正色道:“母后说的这些,想必崔大人也是心知肚明。他明知道请辞,会造成如此严重的后果,为何还要坚持请辞?他这么做,对得起父皇的信任和托付吗?”
哎!
燕太后叹了一声。
她解释道:“此事也不全怪崔大人。三位辅政大臣,数他年龄最大。当年镇守边关之时,差一点死在任上。
正如你所说,这两年他是三灾六病,身体抱恙,支撑得非常艰难。
他想请辞,一是身体需要他静养,二是他精力不济,比不上年轻力壮的凌长治,以及老奸巨猾的石温。
但是,还不是他离开朝廷的时候。在本宫找到接替他的人选之前,他必须坚持留在朝廷。
就算只剩下一个名分,一张椅子,甚至是一张铭牌,也强过辞官归隐。
人的名树的影,只要他还是辅政大臣,就算天天不上朝,凌长治和石温都会有所顾忌,下面的臣子才会有主心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