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出现的地方,必然有杜先生。
这对君臣,可谓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
他和对方吐槽,“什么智慧的火花,以老夫看,根本就是吵架。只不过换了个高大上的场合,将吵架地点从菜市场搬到大礼堂,竟然就成了辩论,狗屁不如。地域不同,人和物本来就有区别,这有什么可争辩的。”
杜先生悄声说道:“主公小声些,人多眼杂,当心被当成靶子。”
燕守战:“……”
这种基本上都是年轻人的场合,一群热血冲动的年轻人,真让人头痛啊。
他问萧元初,“恓惶这种场合吗?”
萧元初想了想,“一般。乱糟糟的,好像没人出面整顿秩序。”
他又问萧元嘉,“喜欢吗?”
萧元嘉频频点头,“喜欢。这么大的热闹,错过了可惜。”
嘿,臭小子果然哪里有热闹就喜欢往哪里钻,苦的就是一群侍卫,每天提心吊胆。
至于燕世青,他直接被亲祖父给忽略了,仿佛他不存在一样。
燕世青:“……”
怪委屈的。
他都准备好了答案,结果祖父都不搭理他,嫌弃他要死。
嘤嘤嘤……
他也喜欢热闹,但他更喜欢真枪真刀的比拼,而不是动嘴皮子。
他和他爹一样,笨嘴拙舌,没法和人辩论,反正辩不过正经读书人。
所以他更喜欢赤膊上阵,凭武力论输赢。
双方就位。
书院终于派人维持秩序。
为了让大礼堂所有人都能听见每个人的发言,双方不约而同准备了铁皮喇叭。
“喂喂喂……辩论马上开始,我先讲一下规矩。第一,双方不许动手斗殴,谁动手谁出去。第二,不许言语侮辱,人身攻击。第三,大家都要遵守规则,要等对方说完才可以发言,不许抢白。好了,开始吧!”
一位书院先生说完规则,然后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走下台阶。
双方开始了,开始了。
一张嘴,什么规矩什么秩序统统忘掉,开口就是之乎者也,特么的一听,全是人身攻击。
既然对方违规使用杀伤性武器,己方当然也不能示弱。
之乎者也谁不会啊,保证不带一个脏字,将对方从头到脚羞辱一遍,让对方后悔出生在这个世上。
哦!
观看者起哄。
在场大部分人都是‘饱读诗书一二十年”的学子,或是先生。
不带脏字隐晦地羞辱人的发言,一听就明白,一听就激动,一听就是同道中人。
“骂回去,骂回去,赶紧骂回去。”
瞧瞧,观众比台上的选手还要激动三分。
身为不学无术的燕守战:“……”
他觉着,这场辩论分明是在羞辱他。
有点自取其辱的感觉。
他悄声问杜先生,“刚才那小子举例说的什么典故,下面一群人起哄,老夫怎么没听懂。你给老夫说说。”
杜先生正听得津津有味,结果被强硬打断。
他……
他想暴躁,想要原地爆炸。
身为谋士,还能怎么办?
认命吧。
正要开口解释,台上的学子那语速,就跟机关枪一样,噼里啪啦一顿喷,又将燕守战给喷晕了。
“刚才上面那段话啥意思,老夫怎么没听懂?”
mmp!
一个二个给他拽文,显摆学问好,欺负他读书少。
信不信,他亮出太上皇的身份,台子上的人有一个算一个,让金吾卫统统抓起来。
气煞人也!
一点都不考虑他的感受。
他不爱读书,尤其是不爱读文绉绉的文章。
兵书倒是看了不少。
只是……
台上那群王八蛋学子,举例都不知道举一些耳熟能详的典故,专门举例一些偏门典故,考究对方的学问基础。
典型的欺负人。
杜先生很痛苦,很无奈。
他听得津津有味,却时常被打断,好暴躁。
若非殴打太上皇乃是大不敬的罪名,他真想暴起将燕守战打一顿。
他指望有人能拯救他于水火中。
左右看看……
萧家两位公子听得津津有味,没空搭理他。
燕世青公子同样是听得津津有味,一脸乐呵呵的样子。
苦矣!
幸运的是,听了个半懂不懂的燕守战,自己选择放弃。
就看个热闹,具体说了些什么,有看热闹的心思,内容都不重要。
他就专门观察双方选手的表情。
面红耳赤,必定是对方骂得太狠,戳中了痛脚。
脸色煞白,眼神慌乱,定然对方言语犀利,才会六神无主,不知如何应对。
这么一观察,哎呦,还怪有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