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念眨了眨眼睛,没有回答,常墨琛又在她眼睛上亲了一下。
“乖,闭上眼睛,睡觉!”
许念真的乖巧的闭上了眼睛,身体也整个的放松下来,沉静美好的样子,让床边的男人心口抽痛。
常墨琛并没有马上下楼,而是去了阳台抽了一根烟。
其实已经许久没有抽了,因为许念不能闻到烟味。
而今天,也许是回到了熟悉的环境里,回到了他和许念美好记忆交织纠缠的地方,先前离开的大半个月所放松下来的心情,居然再一次揪了起来。
无法忍受这样一个安静的像是木偶的许念,无法忍受她不认识自己……
真的,无法忍受……
窗外的冷风吹在他脸上,他也不觉得冷,因为心冷了,身体的冷,又有什么关系呢?
没关系的。
也许是抽的太猛,烟草浓重的味道呛到了嗓子,他止不住咳嗽起来。
即使玻璃门已经拉上,他还是怕吵醒了房间里的她。
他压抑着咳嗽,身子卷曲下来,脸色变得通红,眼泪也跟着咳了出来。
后来的后来,咳嗽声停了,但眼眶的红,却未消失……
……
三十号那天一早,常墨琛带着许念去了一趟医院,做一个身体检查。
不管是关于孩子,还是她的精神。
检查结果,孩子很健康,没有大碍,至于其他……
柳长亭说:“阿琛,你需要有耐心!”
常墨琛听到后冷笑:“耐心?你让我怎么又耐心?那是我的妻子,是我的妻子……”
将近一个月过去,常墨琛每天每夜都和许念在一起,可是这个许念,还是曾经的许念吗?
那个爱笑爱闹,固执倔强,浑身小脾气小傲娇的许念,她还是吗?
他宁愿替她去承受所有她心里的伤痛,他宁愿那个失语失言失情绪的人是他!
柳长亭皱眉,说:“阿琛……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这方面,我的确束手无策!”
常墨琛冷笑一声,丢下“庸医”两个字后离开!
柳长亭的医术在f市医学界算是数一数二,没想到会有一天被人称为庸医。
失笑一声,终究是什么都没说。
他当年救不了秦欢,现在救不了许念,可不就是庸医么?
……
常墨琛回到休息室,此时此刻斐冉跟黎璟还有御少斯正陪着许念。
马上年关,御少斯提前给了赵雪莉假期,让她回家了。
说再晚点,有票都挤不上车。
加上赵雪莉许久没回家,也的确是想家了,就同意了。
其实如果可以,赵雪莉是很想留在f市等许念回来的,可御少斯来了句:“你又不是医生,你留下来有个屁用,乖乖回家,这儿有我跟黎璟呢!”
赵雪莉知道御少斯现在腿稍微恢复了点,可以拄着拐杖走路了,和黎璟的感情似乎也很顺利,甜蜜腻歪的不得了。
也就懒得管他,乖乖回了家。
至于许念,大不了年后早点回来看她,毕竟她现在留在f市等,也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许念昨天回来的消息,御少斯是从常冬野那儿知道的,今天许念去医院,御少斯便叫上几个人一起去医院看许念。
其实一院这个地方,对斐冉来说几乎像是个禁地了。
自己受伤的几次,在这儿住的挺久,这儿还有自己不敢去想的人,若非是看许念,她是不会主动过来的。
近一个月不见,许念和此前一点变化都没有,看他们时,眼神和表情,依旧那么淡,那么平,好像他们就是不相识的陌生人。
斐冉和黎璟都是心中难受,不知道说什么好,很希望许念可以快点好起来。
常墨琛来时,斐冉等人正在跟许念说曾经的事情,说的最欢的要属御少斯。
一口一个“小念念”的喊得好不亲昵,常墨琛听罢秀气的眉皱了皱,走过来的脚步也不由自主的加快了。
常墨琛来,众人立马噤声。
虽然和许念挺熟,但对许念的老公,他们可不熟。
尤其是常墨琛来时浑身自带一股冷然气质,也没人敢再说话。
而让所有人没有料想到的是,看见常墨琛,许念居然主动站起身,朝他走了过去。
就连常墨琛都没想到。
虽然许念表情没有什么变化,眼神亦是,但她的确是主动朝着常墨琛走了过去。
常墨琛愣在那里,眼睁睁的看着她抚着大大的肚子,一步步的朝着自己走近。
那一刻,他心跳的很厉害,喉咙酸涩。
很快,许念走到了他的面前,轻轻伸出一只手,拉住他宽大的手,然后就低垂着眉,目光一直在他们交握在一起的手上,再没有别的任何举动。
可即使如此,这样子已经足够让常墨琛激动。
他用另外一只手轻轻将许念揽进怀里,亲吻她乌色的发丝,身体,轻微的颤抖,眼底湿热……
不远处,斐冉,御少斯,都不由自主的红了眼眶。
他们曾从言澈那里听说许念现在并非不认识任何人,只是潜意识的不愿接受外来的许多信息,有一种自我保护意识存在。
她现在所有做的事情,流露出的表情,都出于身体的本能。
那么现在的情况是,许念对常墨琛的依赖和爱,也成了本能吗?
而究竟是多么深的爱一个人,才能将对那个人的感情当成本能?
许念,如果你真的那么爱那个男人,为什么不愿醒来呢?
你知道不知道,我们所有人,都很爱你,我们所有人,都在等你……
……
许念和常墨琛回来的几天时间,几乎所有人都陆陆续续的去看过许念。
包括师展这种大神经的,都去了。
可有一个人,却始终没有去,那个人,就是徐子牧。
自从红姐被捕入狱,许念成功被救回来,徐子牧就很少露面了。
师展说,在许念被救回来的第二天傍晚,徐子牧去了一趟警局,单独见了红姐。
在里面呆了一个多小时,他不允许监控和录音,所以他跟红姐说了什么,没有人知道。
在那之后,他就消失了,任何人都联系不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