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腾惊道:“你怎么知道?你也看到了?”
叶美景摇了摇头:“没有。我是被海水冻醒的。不过我们进到罪孽洞穴后就奇事连连,先是你在洞口外面的伤口不见了,而后到了船上时又出来了。于是我想到我们从进了罪孽洞穴之后所看到的,很有可能就是幻觉。既然我们能逃生,自然也有其他人能逃走,那么他们‘顿开金锁’之后如何出逃呢?想到这里,我又想起了那道铁门自己复原,那么船肯定也要回去,重新被铁链栓到栈道下面。”
龙腾急道:“你既然早就猜到了,为什么不早点跟我说?害的我惊恐莫名,还以为撞了鬼呢!你知道吗?我刚刚被风吹桅杆的声音惊醒,眼睁睁的看着楼船慢慢地变成一阵烟消失,可把我吓坏了。恰巧你醒来时,又被一个浪推开,若是晚一阵再醒,只怕这茫茫大海,我们再无相见之时了。”
当下龙腾一手抱着叶美景慢慢地随着浪头向前游去。龙腾武功虽好,但是泡在这汪洋大海之中连个立足之地都没有,再好的功夫也无法施展。只是仗着熟悉水性,暂且幸得不沉而已,但身子浸在海水之中,他又要照料叶美景,如此一来如何能支持长久?
叶美景道:“龙哥哥,景儿知道你心中有我便已足够,纵然就此死去也无怨言。你带着我也无法逃生,你还是将我丢下吧,独自逃命去吧。”
龙腾鼓足气力,也不敢再开口说话,抱着叶美景的手也不敢丝毫松懈。如此支撑了约有半柱香时间,龙腾浑身酸疼,抱着叶美景的手也不知是因为海水冰冷,还是因为长时间不动进而变得愈发麻痹。幸好一路漂流,过不多久便看的不远处的海面上影影绰绰的漂浮着一物,两人待得邻近,却见是一棵大树,想来是在海面上漂浮日久,树枝已经掉落殆尽,只剩下一条光秃秃的树干。龙腾如获至宝,当即拼尽全力与叶美景攀了上去。
二人得脱大难,伏在树干上大口喘着粗气。过了一阵,二人便又相视大笑,龙腾道:“景儿,所谓‘患难见真情’,你我今生今世都要活在一处,休要再提让我独活之事。如果我们二人就此死去,到了阴司也要做一对恩爱的夫妻,永不分开了。”叶美景心下暗喜,复又忧心忡忡的言道:“龙哥哥,我有句话问你,你可不许骗我。”
龙腾点点头:“你说吧,自此之后,我便什么都不骗你。”叶美景道:“倘若咱们返回了岸上,你能放下师傅的仇怨,也仍然要我吗?”
龙腾一呆,又记起在洞中的话,当下对叶美景说道:“当然!师傅的死,我也有责任。倘若计较起来,恐怕我也没脸再活下去了。我想要是擒来凌彦章这个狗贼祭奠师傅的在天之灵,他老人家也会含笑九泉的。”
不知过了多少时间,天有点儿亮了。放眼望去,东方天际微微露出橙黄色。随着时间的推移,橙黄色不断扩散,并越来越浓,海天相接之处的海水映着日光,被风吹的如一道道金针摇晃于天地之间。
二人坐在树干上,将脚放入海水中,面对着东方,相互依偎在一起看着日出的美景。龙腾既跨过了师仇这道坎,心事自然好的不得了,当下跟叶美景讨论着面前的景色。二人衣衫不整,又全被海水浸湿,龙腾几番看向叶美景时,均被她起伏的胸脯吸引。他早非童子之身,想起日间叶美景要以身相授,只觉得心里一阵激荡。当下也顾不得是坐在一根孤木之上,张开双臂便想去抱住叶美景。哪想到那树干湿滑,登时将他掀入水中。叶美景被他所累也未幸免,二人又双双落入水中。
再回到树干上时,龙腾也不敢造次。二人心知能否托生全靠天意,倒也无忧无虑。只是自昨日午后,已有近一天未曾进食,腹中不免有些饥饿。但这茫茫大海也无法寻觅食物,只能静静地呆坐着,有一遭没一遭的说着闲话。
如此便到了正午时分,叶美景忽见到正北方隐约一片昏黄,她便问龙腾道:“龙哥哥,你看那边可是到了海边?”龙腾闻言远眺,登时乐开了花,叫道:“景儿,你说的不错,那边便是到了岸了,我们有救了!”叶美景又惊又喜:“天意,天意啊!看来老天爷是要让咱们死里逃生,到时捉了凌彦章也算报了师傅与我叶家两百多条人命的大仇。”
龙腾心下一喜‘她居然改口叫师傅了。龙腾啊龙腾,千万不要辜负了她。方才还敢偷看人家,真是该死。’
二人虽然望见海岸,但其实却相距甚远,北风裹着大树又漂行半日,眼看着天要黑了才到岸边。二人欣喜若狂,当即弃木登岸。哪曾想方一上岸,四周立时涌出数十人,将他二人团团围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