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先前那人又道:“说我谋反?若非你先行借兵于叛贼,我怎会如此行事?”
南宫镇道:“你们好灵通的消息啊?我看你们是早有准备,本帅的兵符也是你们盗去送于龙腾,如今想来嫁祸于我罢了。”
先前之人冷笑一声:“哼,大哥!不管怎么说,你身为一方统帅借兵于反贼乃是不争的事实。纵然不是勾结反叛,也必然有失职之处。”
南宫镇怒道:“南宫杵,你挟私报复也当找个像样的理由。”
郗风一听,当即了然,心下暗道:“原来是二老爷行此大事。哎哟,肯定是南宫苒走漏风声,这贼丫头,你可坑我不轻啊。”
只听房内南宫杵继续说道:“托大哥的福,只怕这以后世上再无南宫杵了。从今天起,我南宫锦便是潘夜城主了!你看看这个!”
南宫杵话音一落,屋内立时变得寂静无比。郗风眼瞧不见,只是听到里面之人的呼吸之声。过了一阵,忽听南宫镇大怒道:“真是岂有此理!我南宫镇自在中州便与他林夏玉交好,此后二十余年中为他东挡西杀,南征北战。他……他竟然如此对我?”
郗风正自惊讶,又听南宫杵道:“大哥,你也不要寒心!受到这个待遇的,也不止你一个,中州出身的四方大将,全是如此。”
房内一声重重的拍案声起,听得南宫镇说道:“好啊!我等为他流血卖命,却是落得个卸磨杀驴的下场?我随他反出中州,家眷尽遭屠戮,你嫂子也未能幸免;东方兄在攻占比奇之役中,独子战死沙场。我们因为是部将,受此劫难也无怨言。可你想想,当年我怀抱燕儿,带着你左右冲杀,逃出生天,你如今竟然罔顾家仇,替着别人来对付你的兄长?南宫锦,你还是人吗?”
南宫杵冷笑道:“我连亲兄弟都不要,更何况为一个外姓人报仇?你不念亲情将我贬去银杏废矿,连父亲所赐之名也要剥夺?你嫁女之时,连她叔叔也不通知,当时你怎么不记得你还有个弟弟?好了,大哥!事已至此全是你咎由自取。城主的密令之中说的明明白白,一旦你有不轨之举,我便可统辖潘夜周边四郡兵马将你擒拿。龙腾杀害沈继尧,你不予报仇也便罢了,居然还将我比奇儿郎借于仇寇;郗风杀死司徒傲父子,你不捉拿反而招为女婿。这一桩桩,一件件,哪一个不够将你缉拿归案?如今天兵降临,可笑你还大言不惭的说我谋反?”
郗风听得厌恶,仿佛隔着窗纸看到了南宫杵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情急之下,不由的轻叹一声。叹息之声方落,窗纸后面风声登起。郗风乃是不世出的武学高手,当即明白有人自屋内偷袭。他玩心大起,当即将手里的茶壶抓起,听着来人的招式路数率先举壶格挡。
只听‘哗啦’一声,茶壶顿碎。屋内之人不知是被茶水烫伤,还是被碎茶壶划破了手,正大骂道:“何方小贼,胆敢暗器害人?”
郗风闻声大喜,不由得笑出声来。只见被击烂的窗内正站着一人。那人一见郗风发笑,登时怒火填膺。对着郗风前胸便是一掌袭来:“吃我一掌!”
郗风一瞥之下,登时心急如焚。但见那人双掌自外向里划了个圆圈,正缓缓向自己推了过来。敌人掌力未到,郗风已自怯阵,只觉得胸口呼吸不畅。顷刻之间,那人的掌力如怒潮般汹涌而至。好在郗风临危不乱,一抬手右掌还了一招‘混元神功’中的“混元掌”。两股掌力相交,风声骤起,那人退后两步,郗风却退了三步。
那人惊诧莫名,一指郗风便问:“你是何人?何以敢与老夫为敌?”
郗风骇异非常,适才一掌下,只感全身乏力,不想对方竟还能开口说话。但是他自修炼‘混元神功’之后,每每遇到危难便可以神功化解。即便受了致命重伤,只要不死,第二天也自是恢复的生龙活虎。想到这里,郗风一提真气,立时便又精神充沛。这个空当之际,他才又仔细观看那人。
只见那人约有四十岁年纪,面如紫玉,长相俊朗,身材高大,八尺有余,一身青色锦袍,极富高贵之态。郗风略微一笑,俯身一揖:“若是在下眼力不错,阁下当是叔父南宫杵。”
那人一愣,随后一摆手道:“是‘锦’,南宫锦!锦袍的锦!”说着他还用手指了指身上的锦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