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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两年了。
苏乞年看前方那个看上去依然冷漠的中年人,爆竹声中一岁除,他十七了,已经两年除夕,没有再见到父母与兄长。
他知道,天牢中必定阴冷,以母亲未曾筑基的体质,每到寒冬腊月关节就会刺痛,那是经年的风湿。
这一切,只因为面前这位一指乾坤需要寻找一只替罪羊,也因为他苏府在朝中没有根基,一个出身微末的正八品武库编修,无权无势,恰是最好的人选。
“你的心,是铁做的吗?”
苏乞年看凌通,他语气异常的平静,但是握住的休命刀,却开始发出愈发尖锐的刀鸣声。
凌通看前方的苏乞年,却是放声大笑,他笑得很冷,嘴角泛起嘲弄之色,道:“真是幼稚的问题,古往今来,成王败寇,弱肉强食,不要说什么同情弱者,那只是强者在建立了秩序之后维持太平和安逸的施舍,本侯心如铁,怎么会将蝼蚁看在眼里,就算是你苏乞年成长到这一步又如何,你认为可以敌得过本侯百余年的积累,你大约还没有真正明白,元神十重之间的差距,胜过了元神二重又如何,本侯就让你见识一下,武相境与重生境的天壤之别!”
轰!
一股仿佛天怒般的威严气机自凌通身上升腾而起,刹那间崩碎虚空,笼罩苏乞年,两人堕入洞虚世界。
那是一尊如神祗般的武相,如若实质,可见粗犷的肌体,如江河一般的道纹,阴阳二气流淌,立在洞虚世界中,似乎成了这片黢黑之地的唯一,可以成为命运的主宰。
元神八重,武相境!
到了这一重境界,元神纳道,化形而出,成为道的载体,可以展现出来可怕的伟力。
苏乞年白发激扬,这一刻他身上的压力是巨大的,哪怕打开了一重神藏大窍,成王的肉身体魄也隐隐生出了颤栗之意,尤其是祖窍神庭中,神灵身如陷泥沼,哪怕他已经开始了《迷魂大法》第八重的修行,但与八重武相境的元神相比,差距太大了,大到那股元神意志,已经令他神思都生出了凝滞的迹象。
但没有什么可以阻挡他那颗炽热的心。
那秉承了光明的战意,积蓄了数百个****夜夜的锋芒,在这一刻彻底迸发。
不知起始与方向的黑暗虚空,时空支流的一端,一道身影起身,如雪的长发随着其迈步转为乌黑。
千丈武相肩头,凌通蹙眉,看那道自苏乞年体内走出的身影,一直有传言,这个少年掌握有一门罕见的武学,可在元神十重之前,就提前召唤出来未来身。
此刻,两名苏乞年并肩而立,那属于苏乞年的未来身亦反手握住刀柄,两口休命刀铮鸣,刀吟声堂皇而执着,一如此刻的苏乞年一般,他的目光沉凝,坚固,中正,乃至偏执。
这一刀,他酝酿了整整两年,早在他得承休命真意的那一天,就有了几分雏形,只是一直深藏在心底。
直到今日紫禁城中,天道造化,他得以悟出刀道的第二种本源玄奥,这一刀也终于成形。
这两年来,苏乞年见过了太多的生死,无论是从最初的摩云山脉,再到龙冢,乃至跨越时空,回到那段黑暗岁月,他见过形形色色的武者,有人平和,有人不羁,有人心存邪祟,有人六根不净,还有人孤傲如绝颠……
但若说孤傲,没有人比苏乞年更清楚,事实上,他比任何人都要孤傲。
哪怕他苏府落难,他也不曾向任何人低头,逍遥谷中的孤寂,他要一个人前行,即便如此,他也不愿让任何人看到他心中的寂寞。
即便孤寂如深渊,如死海,也要举步前行,要让每个人,都看到他的脊梁。
不论前世,或者今生,他都是这样一个人。
几乎在同时,苏乞年与未来身抬头,看向属于凌通的千丈武相,流淌在他鲜血中的孤傲与执着,此刻随着休命刀,彻底在这世间绽放。
“我的刀,孤寂如血!”
苏乞年一字一顿道,凌通挑眉,既而就看到了一道璀璨的刀光。
无论是苏乞年,还是属于他的未来身,此刻都斩出了同样一刀,在两者的眉心处,同时有一道如金玉般的纯阳之气垂落下来,注入刹那复苏的休命刀中。
而相比于苏乞年本身,未来身眉心中垂落下来的纯阳之气,足足有婴儿手臂粗细,苏乞年分明感到,自其脊椎骨上,足足有三方神藏大窍打开了,三方神藏大窍小世界内的气血冲出,两股刀光合流,并成一道。
这一刀中正,刀光晶莹,绽放神圣的光辉。
这一刀孤傲,可见一座万仞绝颠之上,一道身影负手而立,身边再无一人。
这是休命第二十刀!
这是属于苏乞年的孤傲与执念,他的骨血里带着堂皇亦有疯狂,他的刀中正不屈,他的精神意志坚如金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