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完颜纲神兵天降,衔枚攀高,发火为号,企图袭击镇戎州的守军于樵,然而不料遭遇空营,岭上陡然火光冲天,完颜纲这才意识到反而被宋军围裹,原是卢潇早已洞察,兴许是宋谍“灭魂”告密?
如果仅仅如此,完颜纲还能从容应对,然而卢潇军师肖泉用兵如神,骑兵步兵弓刀枪剑密切配合……那场面蔚为壮观,伴随着雷鸣战鼓,宋军甲胄如海啸、金军则似蝼蚁般……
完颜纲溃不成军,仅两百兵将流窜而出,丢盔弃甲逃往须弥山,若非萧溪睿未能及时赶赴,连最后这片区域都不保。虽然能勉强与会宁交通,但和环庆真是隔州相对。
连完颜纲都扎根得如此困难,其余金军可想而知,眼看祝孟尝、杨致信、辜听弦又紧追而上,完颜璟便只能打道回府。
“我军从山东辗转到环庆,仍旧为死地,心境更大不如前,此情此景,那群蒙古奸细,圣上要怎么处理……”跟着完颜璟一起打道回府的,除了保护他的曹王府曼陀罗,还有“保护”他的夔王府素心等人,所以范殿臣现在可以在“朝堂”上有一席之地。
完颜璟怎会不懂夔王府别有用心,可惜此值颠沛流离,唯能采取虚与委蛇:“蒙古奸细,暂不追究。驸马,你怎么看?”
“林阡想试探铁木真的实际强度,所以将那群蒙古奸细按在此地;他对铁木真宁可高估,所以暂时不敢将我们全灭。”听他们提起蒙古奸细,林陌从对战报的回忆中缓神,“哲别等人,留着,大有作用。”
可以想象得到林阡此刻正在对凤箫吟吐露真心:“我的确是想掣肘,但是想掣他金蒙两家!”想到这里,完颜璟陡然一个激灵:“林阡他,胃口太大了!”
“他配。”战狼沉寂良久,终于开口。
完颜璟一愕,赶紧回头继续征求林陌的意见:“驸马,您不可能认败?朕也不会。”
“既已知道林阡的用意,不妨任他行棋,把棋盘拉伸到蒙古后再观、再寻变数。”林陌点头,不认败,“有蒙古在,不管重兵也好,高手也罢,完颜纲给我军留的这口气还很长。”
完颜璟点头:瞧这野心,林阡想收金对蒙,林陌想借蒙攻宋……
“可是,纵容蒙古,会否引狼入室?”这当儿范殿臣假惺惺地问,表面上好像不希望完颜璟听信曹王府谗言,实际上完颜璟如果不答应,他们夔王府会暗地里开门揖盗。
“朕此行镇戎州,听闻西夏之战白热。恐蒙古兵若过于强悍,会逼西夏协助、夹攻我大金。虽然铁定会与林阡撞上,但那时我大金已国祚堪忧。”完颜璟却是从另一个角度考虑,“如今我国除了曹王在会宁的精锐之外,已无余力以攻待守、襄助西夏,不如就让林阡把蒙兵分流至此。铁木真是狼,林阡是虎,提前相遇,大金能从中求取生机。”
“皇上想顺水推舟,一石二鸟。”范殿臣真心佩服金帝的高瞻远瞩,“然而,这一切还是过于被动。我军还应因势利导,方可渔翁得利……”忽然语塞,是因有婢女斟茶,其实,他昨日之所以愤怒向凤箫吟下杀手,大部分原因是因为这个婢女没跑得掉。
落魄潦倒的此情此境,金帝的妃嫔竟也成了婢女,那女子范殿臣当然认得,为了报夔王之恩而铁了心推进后宫的亲妹妹,从得宠之后就开始帮他和夔王留意金帝的一举一动——范氏,是“天火岛”迄今难得一个他还能确定死忠于自己的卧底。
范殿臣的目光随着范氏离开的倩影到了战狼那里:虽然战狼的控弦庄支离破碎,但据说还有个王牌,这些年来,一直不启用是为何?
正思虑,冷不防金帝已离开主位,牵起他手走到范氏身边,范殿臣还未及警觉,金帝已把他手搭在战狼手上:“两位爱卿神功盖世,朕能否渔翁得利,还得看二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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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殿臣和战狼触电般缩回自己的手,讪笑答应的时候,两个人都寒毛直竖。
妃嫔成婢,公主自然也不例外,扶风来给林陌斟茶,双目通红似乎哭过。
“怎么了?”“散朝”后,林陌自要关心,他与扶风实也是久别重逢。
“少爷,我听说,您把玉玦送给曼姑娘了?”扶风即使吃醋也是柔声,跟曼陀罗的大大咧咧大不一样。
“那玉玦是错的。”林陌一想到吟儿也是那般性格,顿生憎恶,立即把自己的玉玦给了扶风,“扶风,我对曼陀罗只是战友关系。你才是陪我走过困顿、共过生死的妻子。”
扶风破涕为笑。
林陌打定主意,对曼陀罗克制感情,尽可能地去爱上扶风。
“驸马。听民众们到边界送信,说镇戎州有寒火毒发散,不知是否完颜纲引起……”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完颜瞻前来禀报,环庆之毒西移。
“消息未必可靠,需要用心判断。”林陌知道,完颜瞻爱民如子,有金民以死效力不足为奇。
“有这个可能性,毕竟,林匪的解药,只抗毒五成。”完颜瞻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