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将她mǔ_zǐ 攥到手心,换作逼迫林阡就范的人质……
兴许是久病伤身,兴许是兄妹情深,赵扩虽有那么一瞬间的狠绝,但在看到云烟带鸣铮来探望他时,他又心软了。那段时间,他监视过云烟给林阡写的信,大抵意思都是,她此生最大的心愿是和林阡隐居黔灵。他觉得,云烟是真心催婚,林阡也儿女情长,那么鸣铮是林阡的又怎样,林阡不会造反的,会解散盟军的。
但林阡从来拒婚、不要封王,说惧内,讲倦怠功名,总教他赵扩有种驾驭不了的挫败感,说心软又岂能完全放下。
某晚他微服喝酒,听见个酒鬼喊,我比皇帝老儿强!旁人问酒鬼何故,酒鬼笑:皇帝体弱多病,三杯酒倒,人尽皆知,不如我爽,千杯不醉。有人笑,大言不惭,我见过盟王林阡,鲸饮虹吸,才是真的豪情万丈。有人反驳,土匪而已,酗酒如何?那人笑道,势力之强盛,十余年了吧,朝廷可曾限制得了?何况我听说,所到之处,秋毫不犯,民众爱戴,哪里是匪。酒鬼插嘴:你们听过没,金帝也没儿子,圣上也生不出,正所谓末代帝王必少子,林阡就不同了,三个子女全是正月初一所生,不同凡响,据说第四个还是神女转世,得之即得天下……
赵扩恨不能把手中酒杯捏碎:岂止啊,林阡岂止这四个子女!
不会造反?好笑!那人野心在全天下,金宋帝位全都要篡,还想文过饰非说人心所向!
他有多少次想改立鸣铮为太子他自己都记不得了——太子是吗?差点把江山社稷亲手送到林阡手上!
什么“与林阡旧情未了却遥不可及”啊,那是亲妹演出来的!
去面馆看见面条漂浮,鸣铮提醒他戒躁、表现出的仁厚都是骗局!
毕再遇、叶适也一样,他曾经的帮手竟然都是林阡的帮凶,所有的言行他们是自发还是林阡授意?林阡都是受益……
这些酒鬼,是大宋民意,是铁木真的伎俩,甚至是你林阡对朕底线的试探,或进逼?!
从此,兄妹二人彼此演戏、装傻。却是赵扩技高一筹,云烟被蒙在鼓里。
这些全是云烟到今年三月才得到赵扩的亲口承认。虽是后话,却为前因。
赵扩虽然强忍怒火在伪装,但其实从那夜起就疯了——
林阡承天受命之前,必须阻止他合金并宋。林阡班师之前,必须部署天罗地网将他剿杀。
不能明,那就暗,先下手为强……
正月,延席上多喝了两杯,压抑多时的情绪井喷,竟不慎说漏嘴要立废太子立鸣铮。
赵扩自己也知道过犹不及,本来留着谈靖是障眼之用,说漏嘴后夜不能寐、忧心打草惊蛇、唯有提前将谈靖捉拿。
取代了韩侂胃地位的史弥远,成了赵扩的军师和救命稻草:“林匪尚在黄河攻向黑水,虽已奠定金局、但与蒙古前景未明,计划并非不能提前。”
但临安郡主府,高手云集是个浓缩的小江湖,就算部署已经周详,他思前想后还是不能硬拼。
哪怕叶适已告老还乡叶文暄也抑郁潦倒,叶适的门生可是遍布朝野。
况且毕再遇近日也总奏请要解甲归田,令他觉得叶文暄的离去有诈,叶文暄的家将需防。
“不妨由臣妾出面,借太妃病愈设宴,将郡主骗入宫中。”杨皇后花招百出。
太妃身份低微,却是谈靖的生母,是她无论如何都撤不出宋廷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