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原就是那个‘文有郑拓风,武有孙长林’的两大细作之一……”宇文白向来熟知江湖中事,而洪瀚抒对此也略知一二:那郑拓风,当年在上京的“绝杀”组织里,位及楚风liu之侧,是楚风liu最信任的男人,可惜只差一步就被捞月教发现身份,事败时死于楚风liu之手;而孙长林经历就要长得多。早先,他与师妹甄叙、师弟程沐空,一同被安插到了京兆府的控弦庄之中,凭着一身武功直接升到第一流。甄叙年轻美貌,一直是他和程沐空师兄弟都爱慕并守护的女子,原先三人关系只是师兄妹互相配合。一次战事凶险,为了及时送到消息,孙长林冒死作动,遭到金人追捕,身中多刀而手脚残废。孰料就是因为这场意外,使得照顾他的甄叙与他日久生情,彼此道出情愫,当时程沐空并不知晓他二人相爱,而他二人,亦不知内向的程沐空心中有情……
直到孙长林和甄叙二人不知何时开始对外公然以情侣身份,程沐空方知自己迟了一步,却感觉被隐瞒被蒙蔽而顿生不平,一则他觉得甄叙本来爱的是自己,二则他本有机会表白爱意可是为了抗金大业没有这么做现在却被师兄捷足先登……
忿忿不平可以导致什么?竟使得南宋经过重重筛选送入金国的这个人自己把自己送给了金国。也是后来才知道,把孙长林夫妇的身份暴露给含沙派的人竟是程沐空。一夜之间,孙氏遭到血洗,孙长林与甄叙当时便罹难,只留下个孙寄啸,被孙家的忠心侍卫抱走。那侍卫向西逃跑几经追杀,到祁连山附近时已是身负重伤,临终将孙寄啸托付给了祁连山,也遗留下日后便于他复仇的一切证据。
“那么,金鹏在八岁大的时候,被山主卖给了别人,这个别人,就是你程凌霄?”洪瀚抒这才明白。
“不错,正是我。我是长林和叙儿的师兄,理应为他二人寻找遗孤,继承他孙家的香火。”程凌霄叹了口气,“然则为了不让程沐空发现而斩草除根,我不能将他亲自收养,只能将他寄居在川蜀。但又不能离我过远,我要亲自授他剑法。但又最好姓孙……”
“说了一堆的‘但又’,你这老头,做人怎么这般多的顾忌!”洪瀚抒语带不敬,“为何不能将他亲自收养了?程沐空在陕西京兆,想斩草除根势力也达不到你青城山!”
“达得到。”程凌霄摇头,“暗箭伤人,从来就没有强弩之末。而且,我一直顾忌他,是因为我的实力,并没有他强。”
洪瀚抒不禁一凛,他知道眼前程凌霄的本领,如果,凤箫吟真的是死在了程沐空的手上……
“所以,程掌门将我安排在了川东孙家……真可谓用心良苦。”孙寄啸点头,“难怪经常与我切磋剑招,交流心得……原来如此……”
“却想不到,程沐空还是找到了你。其实,我一听说你出了事,就猜到是他。”程凌霄叹道。
“为何掌门认为,挑断我手脚筋的人一定是他?”
“若是寻常剑客,不可能这般ling辱,若是与川东孙家有私仇,不可能不找孙思雨,显然,他是发现了你的身世,存心想让你和你的父亲一样。”程凌霄说,“你八岁那年,他便已探知你是祁连山人,所以我才抢先将你带出祁连山,哪料到,数月前你还是和洪山主他们相认,而程沐空,偏巧也是那时来了。”
“程沐空……”孙寄啸攥紧拳。
“然而你杀父大仇,据我所知还不止他一个。”程凌霄道,“他是因爱生恨,而另一个人,则是见利忘义。”
“那人又是?”
“‘索命环’王淮,现列控弦庄五大杀手锏之首。当年他,是长林的知己。”程凌霄叹了口气,“若非沐空和王淮的出卖和暗算,此刻操控着控弦庄的,恐怕早是你父亲。”
“程沐空,王淮……如此一来,横在金鹏面前的,竟是两个绝顶的高手。”洪瀚抒叹,“想不到我祁连九客里最小的弟弟,身世竟最是离奇,年少颠沛流离不说,日后不知还有多少的曲折。”[(m)無彈窗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