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的是,吟儿只拿来损洪瀚抒,而杨妙真却凭此突破——彭湾据点当然能诱导出内奸。只不过,他们不愿降金、不屑于投苏家,却不敢找林阡罢了。既然如此,妙真替林阡先走第一步。
只要师父赞同,越狱随时可行。
妙真通过那位临时细作向林阡传出消息,其后就一直等待回音。
“‘一日不瞅。山芋烫手。’这是什么意思?”是夜。妙真将那临时细作送来的糕点撕开,捏出个纸团来,上面只写了八个字,确实是林阡字迹,她这时才告诉吟儿她的计划,吟儿惊艳之余,也知林阡显然是赞同了。因此笑说:“他是在夸赞你,计划可行,谨慎,很好。不过,他连一日都等不了了。”
林阡显然也考量了送信者的可信度,确定无误后对妙真说,立即行动。
“立即行动?却是何时?”妙真眼睛一亮。
何时?营帐里小山芋烫林阡手的那时候。吟儿写在妙真手心:就是明天一早。
明天一早,妙真只需放倒一部分看守。便可带吟儿成功越狱,林阡则会在各个关卡都安排接应。他本人则负责亲自在外围调虎。
调虎离山此计,对于洪瀚抒是未必行得通的。因为他一定会在和林阡激战之际给吟儿增添更多更强的看守,先前被林阡从婚礼上拐带过吟儿一次,他很在乎林阡的人会不会趁虚而入。
但洪瀚抒若不被调虎离山,吟儿就更难从他眼皮底下逃出来。
权衡后林阡当然还是选择和洪瀚抒兵戎相见——唉,若然战场上他能把瀚抒甩开一大截,又何必这么迂回?但若洪瀚抒非敌非仇雠,盟军势力哪会任由苏慕梓后院起火……如是,人生没有如果。
翌日清早,一切不出林阡所料,洪瀚抒虽被林阡引开注意、却同时加强了对吟儿的监看。
因此,林阡只能给她们扫清外围帮忙帮到这里,成败更多都系在妙真吟儿自己身上。对于她俩来说,需要放倒的看守都还是其次,宇文白、陆静这两道关卡才最棘手——要闯过祁连山众的城寨谈何容易,无论被谁的兵马发现和拦下,妙真吟儿都会前功尽弃被扭送回营。
而这样的越狱,又最好是一次成功的。否则洪瀚抒会几万倍加强戒备,吟儿了解,瀚抒绝对做得出。
好一个守卫森严的祁连山大军,天刚蒙蒙亮,纵使是这个杨鞍一直培养的能突破黄掴铁桶封锁的杨妙真,也还是在宇文白这第一道关卡就被发现了行踪。
“什么人!”“是人质!”“竟被她们逃出来了!”“追!”若非有几个林阡安排的接应者潜入并沿途暗中相护,妙真吟儿早就被宇文白的兵抓住,然而不消多时,仍然被宇文白的麾下围堵,至于绝境无路可走。
人群散开,主将走出,映入眼帘的彼此,都还和云雾山上、阆水之畔、大散关外的一样熟……“文白”“凤姐姐”,脚步趋停,称谓如昨。
坏事传千里,“人质逃脱”不刻就传到阵前,彼时洪瀚抒和林阡刚刚照面尚未交锋,听得这话全是色变,林阡惊诧妙真和吟儿这么快就暴露行踪,洪瀚抒则一掌掀在那报信者的脸上,强调说,“什么‘人质’!是‘主母’!”情势危急还说出这么句话,阵前沈钊差点笑出声来。
且不论到底是人质或主母,消息传来时,状态却是“逃脱”的,也就是说,宇文白虽然发现了妙真和吟儿,却几乎没耽误多久就放了她们……尽管临近的陆静一定已经得到消息并做足防备不教一只苍蝇飞出去,但却给妙真和吟儿生生省了一道关卡,更有一点——陆静所在,较宇文白离林阡更近!
“好个宇文白不听军令!”洪瀚抒怒而收钩,拨马掉头就走,哪怕情报来的之前一瞬,他刚提起火从钩来要同林阡战……洪山主总是这么不分轻重。
林阡知宇文白定然是顾念旧情放过了吟儿,就像当年黔西树林里她宁可私下放走陆怡一样……而同理林阡太了解瀚抒,瀚抒从来就是这样感情放第一位仗都可能会搁下不打!
林阡岂能任凭机会就这么溜走,此刻吟儿已经靠前线很近,若真被瀚抒拦挡那就功亏一篑,但只要林阡能一路追着瀚抒打过去,既能拖延瀚抒脚步,更能靠近去救吟儿!
“拦住他!”“莫让他过来!”一骑火红刚往北去,紫龙驹也冲入蓝扬的视线,蓝扬及其麾下都大惊失色,慌忙要提刀携枪将林阡封堵在战场,然而,沈钊和瞿蓉即刻领兵,帮林阡揽下了他们,并异口同声“盟王,将盟主救回来!”相视一笑,并肩作战,沈瞿二人,早已习惯。
林阡驰过蓝扬兵阵便如策马驱车踏过一片麦田,祁连山兵将倒在道路两侧痕迹一目了然,未及起身,更教孙思雨领着一路兵马再一次突破过去,霎时,战场上军马七零八落兵阵凌乱不堪,若不是蓝扬实战经验丰富极快调整,只怕洪瀚抒刚一离开真就会兵败如山。
“思雨,我将洪瀚抒拖住,你去陆静处救吟儿。”林阡听出身边最近之人是孙思雨,尚未回头,便即下令,“攻入白碌!”
“师父小心。”孙思雨知林阡想凭他自身将瀚抒牵绊,从而给自己和沈钊都留下最大的胜算,最终吟儿可救、白碌可得。
思雨即刻与师父分道往陆静城寨去,心中暗自叹息,师父想把白碌和师娘都夺回来,其实也是想给听弦留一丝转圜……想起听弦,更是伤感,不知他最近到哪里去了……可有反躬自省、面壁思过吗?
便即此时,林树间忽然出现了一双眼,追随思雨的身影而去。“跟上她。”那人低声对麾下下令。
晨曦初上,孙思雨便令辜家军于外围备战,同时带领部分高手、趁祁连山众追捕吟儿之虚,潜入城寨内,营救并里应外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