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徐辕在,解涛没指望劫持杨鞍,这一剑一刀一奔一逐地划开夜幕,世人才刚看到剑法的“招式如炼、狂放如诗”,未及惊叹,其“诗情驰骋、画意纵横”便已被后来的刀锋覆盖得差不多了。
世人于是转而惊呼,天骄的冯虚刀至刚,内力归空诀却竟是至柔,刚柔并济合二为一,威力巨大到足以睥睨天下。
不过解涛不愧是楚风流赞誉的虎质羊皮,即便大幅落败,仍然强招迭起,在徐辕刀下连连逃出十几剑,招招式式都呈死灰复燃、甚至星火燎原之象,令得徐辕虽得胜也不能怠慢。
“哎呀,张卤鸡,我踩着你了......”这当儿发生个插曲,解涛腾挪辗转时不小心踩到了张汝楫的手,直接把他给踩醒了。
“直娘贼,武斗还这般漂亮......真不男不女......”张汝楫悠悠醒转,看了两招,骂完又昏。
解涛是真美,剑美人美,一般的热血汉子还真不能跟他打斗,打着打着就会被消磨了胸中怒气。
徐辕却是个特例,一来,为人不解风情,二来,冯虚刀不是凭怒气杀敌,归空诀也不受心境影响。
发挥稳定,很快就吊打解涛,顺带斥飞其余妄图靠上来的等闲金兵。受他激励,李全和杨妙真也完全能与黄掴、郭阿邻平手。没过多久,局面对**再次回暖。
解涛左手本就生疏,气力渐渐也开始难继,愈发吃紧,避无可避,千钧一发之际,好在斜路适时地冲上一把血淋淋的软剑,在他近前舞动如轮、螺旋成塔、起伏堆叠、声势逼人......定睛一瞧,却是徐辕刚才的手下败将束乾坤。
血淋淋,是因为束乾坤自己的手血淋淋......解涛原还以为救星至,一喜,倏然就泄了气,骂:“束乾坤,就算你要学宋匪的誓死不降,好歹把伤先裹好啊,洒血当暗器还是怎地?”
“难得有次历练机会。”束乾坤笑着解释自己为何急不可耐,“要珍惜。”
说话间,乾坤剑剑光错落,一次次试图困住冯虚刀又一次次被切中肯綮或整体被倾轧,却还愈挫愈勇、甘之如饴——作为半个崇武者,和天骄一战真是可遇而不可求。
“那就......再撑一会儿?”解涛略带触动,但心中也清楚,刀刃山的雾,可能也会贻误纥石烈桓端等自己人对此间金军的救护。
“嗯。撑下去,撑到我师弟来......”束乾坤边苦战边说。
“也好!”解涛振作一笑,就算他俩战力被磨光,也不是完全没作用的,至少徐辕的体力有所下降,“六月十五这一仗,实力保留最全的人里,不再有**骄了。”
“十二元神和南北前十里,这几个人活得最长,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的。”杨妙真暗叹,坚硬的何止红袄寨,曹王府也一样。
“解公子说得好,就是有个细节错了——六月十六了。”终于有人冲破阻障,提醒众人已是凌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