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花帽军的凝聚力被徐辕和李君前高估了。
虽然黄掴、纥石烈桓端、楚风月等人还能对那日突袭徐辕的蒙面人加以褒奖,但束乾坤可没那么好的包容度或那么深的城府,他一改往日给桓端或风月争面子或打圆场的好脾气,不止一次将自己对那三个蒙面高手的怀疑写在脸上,甚至不惜大半夜的冲进黄掴的帅帐中、不顾纥石烈桓端将他往后拖也要耿直谏言:“黄掴大人,末将拒绝那三个不明来历者的加入!”
“没有来历不明。他们是纥石烈执中、完颜承晖和蒲鲜万奴各自的麾下高手。”黄掴一边穿着衣服不紧不慢地跟他解释,一边将那些人请来,想要借此机会粘合新旧。
“真是?那就别蒙这个面!”束乾坤眼神一厉顷刻出手找打,软剑还未进到半途,便被对方之刃绞走,若非桓端出刀相救,束乾坤半个手掌都被剑锋削断,堪堪站稳,心有余悸,只听桓端在耳边大喝:“大师兄,不得冒犯高人!他们是自己人。”
“自己人合作,还需要蒙面?”束乾坤也不知是气得还是疼得牙痒,转过身朝黄掴质问。在黄掴的示意下,那三大高手也不屑于杀他,甩飞了他的乾坤剑后又默默无声地退回了原处。
“人家的特殊癖好……”桓端自己说的话自己都不信,被束乾坤瞪了一眼之后,赶紧又说,“黄掴大人说了,他们是战狼大人安排、为了拆裂红袄寨而来,你也见到他们力挽狂澜打伤了徐辕……他们是真的自己人。”
“战狼大人的指令?”束乾坤顿时肃然。
“乾坤。”黄掴终于从主位上走下来,拍了拍束乾坤的肩,意味深长,“咱们花帽军和徐辕已经两败俱伤,李君前和杨宋贤都在崛起,过段时间林匪自己也要来……段大人的意思是,我军也要有新人,哪怕暂时是纥石烈执中、完颜承晖和蒲鲜万奴……”
“蒲鲜万奴本来就是我们曹王府的……”束乾坤没好气地说,“我可没说他不行。”
“他们都将是我曹王府的。”黄掴纠正束乾坤。
是的,蒲鲜万奴本就是两年前岳离从北疆带回来的麾下之一,而完颜承晖个性耿直原先就与曹王有着君子之交,至于纥石烈执中,虽然常年和曹王不对付,但随着潞王的树倒猢狲散,他现在在山东也只能随波逐流被卷到曹王府的漩涡里来。
“提拔新人,你要容得下。过段时间可能有更多人来泰安,‘派系林立’的先河你可别在我军开了。”黄掴曾是个对谁都客客气气的人精,可近两年变得有些不近人情了起来,还不是因为人才流失严重吗!既要快速注入新鲜血液,那自然要对内、对旧人严苛些。
“知道了知道了。”束乾坤表面息事宁人,被桓端半拉半拖地带出帐,实际却还是没从黄掴那里得到关于那三人蒙面的可信解释,心里憋气,转头就撒在桓端身上,“别拖了!”猛然一把把桓端按退十几步靠在某个营帐边上,惊得桓端始料未及差点没站稳,被他给挡得哪儿都去不了:“大师兄?!”
“你们一个个都奇奇怪怪,我实在是看得糊涂了。”束乾坤压低声音,“你老实讲,你现在附和黄掴,是怕他对你问责吧?六月十九那晚,你在战场上被杨宋贤刺伤,说要回来找军医疗伤,突然就变成缩头乌龟怎么叫阵也不出,还不准别人进帅帐,到底是什么意思?”
“回来之后,我伤势突然恶化……”桓端鲜有的中气不足。
“看着我!”束乾坤愤怒着找他双眼,“那晚楚风月也不见人,她又去了哪里?”
“她和我一起。”桓端忽然说,“她和我在一起了。听不懂么,大师兄。”
“……听不懂……”束乾坤一头雾水,缓得一缓,冷笑一声,“你是说,你俩,苟且?”
“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那晚,我伤势恶化,她意乱情迷,便做出了玩忽职守的事。”桓端一本正经。
“信,我信……”束乾坤呵呵一笑,“我信个屁,纥石烈桓端,去年秋天你在打淮南你是没看到,我替你向她提亲时她一脸嫌弃的样子,我到死都记得。”
“……一脸嫌弃……”桓端遭受一万点暴击。
“你就老实招了吧!”束乾坤得意洋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