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说你们是苟且的,难道不是吗?”黄掴问这句时,既不像被劫持的人质,也不像借机反问的上级,令他们谁都看不穿他的心态。
“我们就是苟且的。不信的话,黄掴大人可以深入调查。”桓端立刻缓过神来,回护楚风月要紧。
“我很忙,不想深入调查这种琐事。”黄掴说罢,注意到桓端的刀缓缓放下。
刚想移动一寸,还好只移了半寸,电光火石间“刷”一声又一把剑架了过来,险些教还没来得及喘气的黄掴身首异处。
“束乾坤你!”黄掴差点岔气。
“你这几天总见不到人,战前战后找你都很难,你到底在忙些什么!”束乾坤第一次思路窜到桓端和风月的前头,脸色铁青,语带恐吓,“给我说清楚,否则,我也不能担保我这剑长眼。”
“不错,黄掴,你很忙,那也该在和我们议事的帅帐,再如何对我们半信半疑,也不应神龙见首不见尾。如你所说,我们与你是同僚,我们还在曹王府最久。”楚风月倏然醒悟,重新严词厉色,“我想听听,关于这一点,你又要如何自证清白?”
桓端虽然没说话,脸色却表明:如果这一点不说清楚,前面被你黄掴推翻的所有疑点都将重新竖起。
“西线早已大定,林阡一直没到,你们不觉得奇怪吗。”黄掴三缄其口,终于眼含热泪,“事到如今,我也不能瞒着你们了,是的,曹王府的公主和驸马相杀,很可能是将曹王给害死了!”
“什么!”原还咄咄逼人的师兄妹三人和外面看热闹的守卫们,一瞬间,喧嚷的骚动的全都安静了下来、脸如死灰、心惊胆战,再一瞬,手里的武器叮叮当当自己掉了一地。
待他们仨看完战狼的具体情报才知,一向虚与委蛇笑脸迎人的黄掴,实际也有他忍辱负重的一面。若不是今日性命受到威胁,若不是迟迟不被人理解,他或许还要承受误解到下一战的结束——
作为这个风雨飘摇的曹王府、西线主帅和东线下级们的唯一纽带,多事之秋他怎能不日理万机!苦苦瞒着下属们有关曹王的噩耗,只是为了维系山东金军的最后一丝希望!
“原来如此,最近仆散安贞名为去济南养伤,实际是被您调去了山东河南交界。您将他安排在那里,是为了接应战狼大人,防止他过于悲愤被林匪设伏绊跌......”束乾坤赶紧把剑放了下来,对黄掴重新以敬语相称,“我......我错了,黄掴大人!”
“曹王他,怎么样了?!”桓端关心备至。
“凤箫吟那悍妇,当真和林阡一样恶毒!?”风月咬牙切齿。
“曹王是被那悍妇亲手打进的嘉陵江,但他......仍然有一线生机。你们若真想给他报仇,下一战,我就给你们全做主将。但切记,这是我给你们的最后一次机会,别再给徐辕任何仁慈,莫让旁人看低了你们!”
“好!”三人肃然,异口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