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二公子早已经被酒色掏空了身子,被扇得在原地转了一个圈,好在他的两名护卫眼疾手快合力将他接住。
只是他脸火辣辣的痛疼,舌头处更是传来一股血腥味,令到他的眼睛当即宛如喷火般地望向身材高大的田世威。
他出身于大富之家,自从老爹得势他更是呼风唤雨,何曾受过此等屈辱?此时此刻,他宛如是被人强塞了一百只苍蝇进到嘴里般难受和愤怒。
田世威却不等霍二公子开口,便是冷冷地告诫道:“霍公子,我可没有李大人的好脾气!若是你真让我心里不痛快,我可以保证这一路会让你乖乖给我端茶!”
杨俊彦感受到田世威身上那股霸道,知道这位总兵恐怕不仅仅是吓唬于人,不免担忧地扭头望向霍公子。
“好大的口气!你不过是小小的副总兵,我爹必定不会饶过你的!”霍二公子在家中极为得宠,仍旧恶狠狠地摞下狠话道。
田世威并没有暴怒而起,却是轻轻地摇头轻蔑地道:“我见过不少贵公子,但像你如此愚笨的,还真是第一次看到!你爹是兵部左侍郎不假,但现在想要打击报复于我,你爹真的能做到吗?”
咦?
在听到这个论调的时候,杨俊彦显得若有所思地望向霍公子。
“呵呵不过一个小小的副总兵,我爹弄死你就如同掐死一只蚂蚁般简单!”霍公子气极反笑,当即做出一个掐东西的动作鄙夷地道。
只是他话音落下,张满仓等人却是苦笑连连。
这个霍公子果然还是少了一点脑子,田世威能够如此有持无恐,必定是已经抱上那位刚刚离开山西的大人物大腿。
不说林晧然本就是高高在上的文华殿大学士兼兵部尚书,而今凭借着这份重创鞑子的丰功伟绩,霍冀不可能有机会接替林晧然兵部尚书的位置,根本没有跟林晧然叫板的资格,更没有能力和底气跟林晧然争夺山西总兵的人事权。
更为甚者,凭着白莲贼子范千山跟霍家比较亲密的关系,林晧然完全可以以此为契机将霍冀踢出朝堂。
偏偏地,这位霍公子并没有看到这个事实,仍旧以为他爹在兵部能够只手遮天,可以绕过林晧然将田世威给掐死。
哎!
陈伯仁已经理清了事情的脉络,故而看得比谁都清楚。
经过这一场大捷之后,而今的兵部必定是彻底落到林晧然手里,霍冀不要说跟林晧然分庭抗礼,恐怕保住自己的位置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杨俊彦亦是眼神复杂地望向霍公子,自从他爹出任兵部左侍郎并成为晋党的新乡魁后,此人的眼睛便长在头顶上,甚至都不怕得罪自己。
只是自己老爹都无法战胜的恐怖人物,而今那个人赢得更大的政治资本和政治资源,霍仲潇那个草包老爹又如何能够胜得了呢?
庭院中的银杏树有数十米高,一股秋风不断从它身旁掠过。虽然飘落了几片叶子,但它仍旧魁梧而立,眼里似乎只有远处的山头。
“霍公子,你爹要不要饶过我,我们暂且搁置!只是本总兵刚刚已经有言在先,你让我心里不痛快的话,我保证这一路让你乖乖给我端茶!”田世威对着嚣张的霍公子淡淡地回了一句,而后对着手下的亲兵下达命令道:“陈虎,给霍公子上枷锁!”
“好咧!”陈虎的眼睛当即微亮,便是转身兴匆匆地前去拿来枷锁。
枷锁的作用不仅是限制犯人逃跑,由于重达几十斤的缘故,却是会大大地消耗犯人的体力。待到休息之时,犯人已经宛如一条死狗般,根本不会再有体力逃跑。
霍公子显得不可思议地瞪起眼睛,却是以为田世威是破罐破摔,便是当即选择讲理地道:“田总兵,你凭什么要给我上枷锁,本公子犯了什么罪要上枷锁?”
民不与官斗,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当然,庭院之中的人都不是普通的百姓,特别这位霍公子更是当朝兵部左侍郎的二儿子。如果没有合适的理由,田世威还真不能随意给霍公子上枷锁。
李逢时心里亦是极为讨厌这个目中无人的霍公子,只是诧异地扭头望向田世威,却是不知他会如何回应。
张满仓等人并不关心霍公子的待遇,心里则是暗叹一声。
由于田世威的无所忌惮,他们所谓的政治资源在这位兵头子面前却显得一文不值。到了这个时候,他们亦是深切地感受到他们跟官还是有区别的,哪怕他们腰缠万贯和结识很多当朝的大人物。
“就凭你刚刚对李大人和本将军出言不逊,就凭你刚刚意图贿赂于本将军,就凭你跟白莲贼子范千山的亲密关系!现在为了防止你这个嫌疑最大的白莲逃脱,本总兵给你上枷锁又有何不可?”田世威自知不能乱来,便是连连给出三个理由道。
若是刚才这位霍公子过于嚣张,若不是这位霍公子贿赂于自己,他还真没有这种底气。只是这位霍公子却这样做了,那么他自然可以借题发挥,好好地惩治这位嚣张的霍公子。
这
杨俊彦在听到这三个理由后,眼睛显得复杂地望向霍公子。
霍公子的脸色瞬间变得十分难看,却是硬气地回应道:“呵呵本公子还真就不戴,你恐怕亦无法将我押出这座平阳城!”
这倒不完全是一个空话,凭着山西帮而今的影响力,特别平阳城可谓是山西帮的大本营。若是调动平阳卫进行阻拦,恐怕还真带不走霍仲潇。
张满仓等人的眼睛微微一亮,亦是扭头希冀地望向了刘知府。
刘知府深知他们打的是什么主意,只是刚刚不听从李逢时的调令就已经涉险,若是再强行将他们截留却是玩得太大了,一时间亦是犹豫不决。
李逢时淡淡地望了一眼刘知府,而后微笑地望向霍公子道:“霍公子,你且听一听我会如何上报!本官依令调查跟白莲贼子范千山亲密往来之人,霍二公子跟范千山相交甚密,疑为同党。只是被捕之时,他意图用京城房契行贿田总兵!”
这
张满仓等人听到这个论调,却是不由得面面相觑。
这简直就是颠倒黑白,刚刚霍公子用地契行贿田世威不假,但根本不是因为他意图用收买田世威逃罪。
现如今,李逢时将贿赂和霍公子疑为同党联系到一起,那么性质无疑变了,致使整个事件更像是霍公子在意图逃罪,有着几分畏罪潜逃的味道。
霍公子听到李时逢这个论言,当即感到了一种窒息感,却是意识到事态的严重,便是进行申辩道:“李大人,你休要胡言,我刚刚给田总兵地契是让田总兵停止缉拿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