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是想让妾身不局限于一般的钱庄,而是要将钱庄打造成大明央行?”花映容是一个极聪明的女人,当即便是点破道。
林晧然犹豫了一下,显得认真地点头道:“如果我能够爬到高位的话,我希望大明能够建立新的货币体系,而不是今后要依靠海外金银,过度受制于海外势力!”
这确实是他的一个大胆的构想。大明的问题是多方面的,大明宝钞的崩坏埋下了隐患,想要让这个帝国焕发出生机,无疑是要打造新的一套货币体系。
出于对朱家王朝的不信任,难保今后会出现像朱棣或嘉靖这种不受制的皇上,货币体系自然不能被皇上操控,而财团无疑要更合适。
花映容的商业天赋极高,亦是懂得了林晧然的心思,显得有些欣赏地道:“相公若是没有进入朝堂,做生意定然是要比那个沈万三厉害!”
“下场比沈万三不会好上多少!”林晧然端起茶杯,显得苦涩地说了一句道。
不论是前世的见识,还是今世翻阅的书籍,让他明白财富的分配方式都是统治阶层进行划分的,而往往都是通过野蛮的掠夺。
正所谓:匹夫无罪,怀壁其罪。哪怕现在的联合商团,亦不是有着他在罩着,要么依附在某位朝廷大佬身上,要么已经被人蚕食。
“相公,咱们不能成为沈万三!”花映容深知这其中的险恶,当即正色地说道。
“放心吧!我知道这条路该怎么走!”林晧然看到她眼中的隐忧,当即便是微笑着安慰道。
他既然选择进入这个权力斗争的漩涡之中,自然是经过诸多的思量,不仅时时提防着朝堂风险,而且设法壮大自己。
这次整顿盐政给他一个契机,虽然他彻底得罪了南京魏国公李鹏举、临淮侯李沂和晋商范千山等人,但亦是拉拢了扬州和各地的大族势力。
最为重要的是,他这个左副都御史注定不会在这里久留,很快便能够重返京城。
都察院有着明确的职位分配,像左都御史掌都察院事,会在京城处理政务,右都御史、右副都御史、右佥都御史通常是地方督抚的头衔。
林晧然是都察院左副都御史,实则是都察院的第两把手,主要职责是协助左都御史处理都察院事。现在纲盐法的事情完毕,他必然会被召回京城。
若是回到京城的话,由于此次他是带功而回,按常理是要得到升迁,直接进入六部侍郎序列。
虽然受到年纪的制约,恐怕只能拿到六部含金量较低的侍郎,但这是至关重要的一步,让他能够早日触及到更大的权柄。
不论是外察,还是京察,届时都能够拥有更大的影响力。到了那个时候,他便能够设法不断壮大己身,从而将来入阁拜相。
花映容看到林晧然眼中的自信,深知这个男人并不是信口雌黄,而是他确实有这个能力,终有一天定然能够位极人臣。
正是说话的时候,茶馆外传来了一阵吵吵闹闹的声音。
林福听到动静便是出去查看,很快回来说明了情况。原来一个贵公子哥从青楼归来,由于这茶馆外边的道路狭窄,却是跟着一个挑鱼的小老头撞得正着。
原本不是什么大事,且是贵公子先撞到人家,只是他的衣服给弄脏了,令到这名贵公子勃然大怒,却是要教训这个小老头。
“本公子这套衣服值一千两,你的命都不够赔?不长眼的老东西,本公子今日便给你长得教训,给本公子狠狠地打!”
贵公子手中的纸扇一挥,四名家丁如同恶犬般扑向了小老头,当即便是一阵拳打脚踢。纵使那个小老头连连求饶,这位贵公子仍然不为所动,嘴角微微地扬了起来。
看到这个动静,却是引来了不少人围观,一个书生突然挺身而出地道:“住手,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岂容你此恶少如此胡作非为!”
贵公子寻声望了过去,见到是一个穷酸书生,当即便是冷冷一笑道:“不过是一介书生,竟然胆敢管本公子的事,给本公子将他一并打了!”
“汝敢!你究竟是何人,岂敢如此目无王法!”穷酸书生看着两名家丁朝着他走来,心中大为愤慨,当即便是质问道。
贵公子斜瞥一眼那个穷酸书生,显得无比自豪地道:“我乃松江张无纪,若是在松江府,今日本公子定要废掉你一条腿!”
“前阵子我到松江,当真应该多停留几天,好瞧一瞧张公子的风采!”正是这时,一个书生从茶馆中走了出来道。
张无纪扭头望向这个从茶馆走出来的书生,虽然对方的衣着要好一些,却是显得鄙夷地道:“莫不是你亦想管本公子的事?”
只是话音刚落,铁柱、林福和陈镜等人已经从茶馆涌了出去,将四个恶奴轻松地打爬在地。下手并不轻,四个恶奴痛苦地在地上呻吟,没有一个能够爬起来。
张无纪心里大为吃惊,当即便是警惕地质问道:“你是谁?”
“我家大人乃都察院左副都御史!”林福面对着张无纪的紧张,当即便是报出林晧然的身份道。
“钦差大人?”
张无纪的眼睛用力地瞪起,嘴巴微微地张开来,却是万万没想到在这里遇上林晧然,整个人不由得彻底是愣住了。
在踏进杨州城之初,他父亲便是千叮万瞩让他收敛一下。只是刚才经过这个破旧的茶馆前,知道这是中下层人士的地盘,所以他便是想要张狂一下,却不想遇到了他最不愿意遇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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